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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老花貓啃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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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真是無聊,洗洗睡吧!”

    見四人快嚇破膽,張林便收了神通,不在嚇唬幾人,衆人聞言一看,面前哪裏還有張林身影。

    再一看一旁牀上,張林仍舊在哪裏閉目打坐,根本沒有動過。

    而羅老歪除了尿了褲子,手中的美國貨還是打開了保險,完好無損的指着張林。

    見此,羅老歪趕緊將其扔得遠遠的,急問陳玉樓道:“陳總把頭,陳大哥,不!陳祖宗,你家老爺子從哪裏請來的活神仙,差點沒嚇死我老羅。”

    陳玉樓心道:我TM哪裏知道這活神仙老爺子哪裏請來的,我也差點下尿了好不好。

    陳玉樓也算見多識廣,羅老歪說的那些鄉野祕聞,他也知道其中一二,但剛纔的那一幕,實在超出他的認知。

    但羅老歪問起,他也不好說不知道,只得道:“這世間,有奇人異相,自然也有奇人異術,想來道長也是一位能人異士,手段自有不凡。

    像那三國時,就有道人張角,據傳可呼風喚雨,召喚黃巾力士,也有方士左慈,可千里取魚等等……”

    說着小心斜視張林,見張林還是在打坐冥想,並無動靜,心下鬆了口氣,這比不好裝啊,裝文化人真他孃的累。

    不過想想也刺激,自己可是第一次在事主面前裝比。

    衆人聞言,皆是將信將疑的點點頭,覺得陳玉樓說的賊有道理。

    窗外雷聲陣陣,大雨傾盆。

    屋內各人各懷心事,小心翼翼,唯恐打擾了張林休息。

    陳玉樓陪羅老歪喝着燒酒,也不敢在高聲言語,只得你推我接,喝着悶酒。

    加上一行人白日裏穿山過嶺,早就疲憊了,及至子時,陳玉樓不覺酒意上涌,當下正要囑咐啞巴崑崙摩勒小心戒備,衆人好輪流休息。

    卻不經意瞥眼,忽見地上竟然有一串溼漉漉的腳印。

    一行人進屋之後纔開始暴雨瓢潑,其間雖經歷張林那一嚇唬,但卻不曾有人出去半步,所以每個人的鞋底都是乾的。

    陳玉樓念及此處,急忙擡眼看了一看房門,卻見門栓早被衆人從裏面頂了,根本沒有開啓過的跡象。

    陳玉樓見此,心道不好,無人出去又無物進來,那地上這串水漬未乾的腳印是從何而來?

    加上剛纔張林初顯神威,頓覺得這攢館詭異莫名。

    陳玉樓扭頭見張林打坐,並無異常,當下便稍稍安心,心道:再詭異,有道門高人在此,又有何懼?

    他到要看看,是何物如此放肆。

    陳玉樓耳音極好,此時有張林坐鎮,也不聲張,只靜聽周遭響動。

    忽然聞房頂異響,猛一擡頭,卻見昏暗的油燈光影裏,一個全身白衣的老媼正伏在房樑上向下窺視。

    屋內泥水那些未乾的腳印,雖顯得雜亂無章,且模糊難辨,看不出行蹤去向。

    唯見其足印細小,頗似舊時婦女裹的小腳般,陳玉樓本正疑惑,聽到房粱上悉娑有聲,忙擡頭向上觀看,只見粱上果是個白色的身影,油燈光線恍惚,一瞥之際,竟象是個全身白縞的老太婆。

    而其所在,卻正對着張林牀鋪上方。

    陳玉樓見暗自喫驚,心道:“此間真有邪的,道門高人在此,也敢如此放肆!端得如此凶煞不成?”

    心念此,擡手之處,早將“小神鋒”飛擲出去。其餘幾人總把頭突然出手,都知有變,各抄暗藏的槍械匕首,發了聲喊,齊向屋後牆壁疾退,一邊尋到依託,一面擡頭望陳玉樓小神鋒所射望去。

    一行人裏,不論卸嶺幾人,還是軍閥羅老歪,平日裏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

    此刻臨變不亂,幾乎就在陳瞎子短刀命中的同時,都已各自退到牆邊。

    幾人猛聽“咚”地一聲輕響,那‘小神鋒’已帶着一抹寒光戳在了木樑上。射中了目標。

    紅姑娘見此,忙將身邊的皮燈盞取過來舉高了一照,卻見‘小神鋒’正插在一副古畫之上。

    那畫中乃一批麻戴孝的老媼肖像,臉上皺褶密佈,神態垂垂老朽,面目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表情,令人一看之下頓時生厭,其身旁則繪着一片殘碑亂石嶙峋的墳丘。

    畫像掛在房樑上已不知多少年月,紙質已現出暗黃受潮的跡象。

    因畫像有些傾斜,對着下方,因此並沒有什麼塵土蹋灰落在上面。

    陳玉樓剛纔聽到動靜,立刻出手,想要先發制人,卻不料房樑上竟是一副老婦的詭異畫像,不禁“咦”了一聲。

    而正當衆人也甚是驚奇時,張林不知何時又來幾人身旁問道:“又怎麼了?”

    “嚇!”

    本來在看畫像的幾人,見張林如此神出鬼沒,皆嚇了一跳。

    陳玉樓無奈道:“道長,可否莫要這般神出鬼沒,容易嚇到人。”

    “是嗎?”張林無所謂道:“非我神出鬼沒,而是你們戒備心太差了。”

    “……”ж5,你強,你說得對。

    幾人無語,孔夫子說過,打不過就不要跟別人講道理。

    幾人深暗其道,皆不與張林爭辯。

    張林見無人說話,便道:“你們又怎麼了?不聊趕屍了?”

    說着擡頭望去,見是一副畫,便搖搖頭道:“原來由研究起神像了。那你們研究時小聲點,別打擾我休息。”

    陳玉樓聞言乾笑道:“哪可不敢,道長您歇着,我們儘量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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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見張林又去打坐,陳玉樓方看着房頂畫像道:“卻又作怪,怎地這義莊裏會掛着白老太太的神位?”

    隨即醒悟過來,是了,原來這用於攢基的破廟,曾經是供奉這“白老太太”的。

    現在正堂被用來攢停屍體,神像也就被掛在後屋了,此事一行人在南寨撿舌漏時也曾打探過。不過剛纔事出突然,沒能記起此事,到讓衆人虛驚了一場。

    至於這白老太太是個什麼神靈,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以前在老熊嶺附近,常有供奉她的山民。

    就連山外的人們,也常聽聞說山裏的愚男愚女,不分老幼,都有拜她的,可如今香火早絕了多年了。

    陳玉樓想到這裏,心中暗是不爽,被張林嚇了也就算了,如今這絕了香火的老東西也嚇了自己,便道:“看這老豬狗的畫像似邪非正,留之不吉,瑪拐你去將那畫取下來燒了……”

    然而沒等陳玉樓吩咐完,衆人忽聽一聲貓叫,正疑惑間,卻見有隻花皮老貓從樑上探出頭來,目光炯炯的望着門後耗子二姑的屍體看得出神。

    這義莊深出深山老林,少有人跡,近幾日那耗子二姑亡去,更無人看護,因此常有野貓進來偷食。

    但此處並無糧食,餓貓便想啃食那死人肉,不想讓棺板擋住了。

    貓爪撓了半夜,好不容易進去,又遇到陳玉樓一行前來,將其意外趕走。

    剛纔雷雨大作,這老貓又趁機從門縫裏溜了進來,當時衆人只顧着聽羅老歪講趕屍的事情,沒人留意老貓細微的動靜,它藏在樑上被陳玉樓察覺,飛刀擊中木樑畫像,立時把它嚇了出來。

    陳玉樓暗道一聲:慚愧,想我位居卸嶺魁首,多少江洋的大盜、海洋的飛賊,都要尊我一聲把頭、元良,不成想今夜被一道人唬了不說,現在又被一隻老貓唬了。

    而羅老歪等人被張林嚇唬,初時以爲不是鬧鬼就是有妖。畢竟有如此厲害道人,這深山老林,或許真有那成了精的精怪邪魅。

    因此正準備要大打出手,卻不想只是只老貓,都長出一口大氣,笑了幾聲坐下,就把那提防的心也各自放下了,收起傢伙回身坐下。

    衆人自持身份,誰都不願去理會一隻山野老貓。

    誰知那老貓餓壞了,在樑上看到耗子二姑那酷似老鼠的臉孔,越看越象老鼠,竟真將死人當做了一隻大老鼠。便從房梁溜了下來,輕步輕爪,如平時捕食般靠近屍體,兩隻貓眼賊忒兮兮地打量着女屍,根本不將屋內其餘的人看在眼裏。

    陳瞎子等人正沒好氣,哪裏會知老貓心裏打的什麼算盤,估計它露了行蹤,就要再從門縫逃出去,便也無心再去看它。

    陳玉樓讓花瑪拐搬來桌子,好疊在腳下去拔釘在屋樑上的短刀“小神鋒”。

    自己則同羅老歪說些個場面話,稱自己剛纔是看那畫像古怪異常,是以出手給它一刀,破了那古畫的邪氣,與這老貓無關。

    花花轎子人人擡,羅老歪也吹捧總把頭果然有大本事,一刀就破了那古畫邪氣。

    二人吹捧間,卻不想一旁的紅姑娘突然厲喝道:“賊貓,大膽!”

    衆人聞言,急忙轉身看去,就見那瘸了條腿的老花貓正蹲在耗子二姑死屍肩上,一口口咬着死人面頰的肉。

    幾人聞紅姑娘發聲,再看時,那屍首臉上已經有一塊肉被它啃了去。

    由於那耗子二姑剛去世不久,還在站屍化僵,因此那灌入體內的砒霜尚未徹底散入全身。所以其臉部還未有屍毒,不然那老貓一咬之下,恐怕便要中毒而死。

    正於羅老歪說場面話的陳玉樓一見此怒極,破口大罵:“賊掰貓!如此作爲,真乃找死……”

    說着一摸腰間,欲要用小神鋒宰了這賊貓,然而他的“小神鋒”還未收回。情急之下便抓過羅老歪腰間插的轉輪手槍。

    因爲陳玉樓未習過槍法,知道開槍也難以命中,當下便掄槍過去對着三足瘸貓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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