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
日上三竿
張林方起,見天色不早,問到一旁忙活的侍女道:“靜香姐,什麼時辰了?”
正忙活的侍女放下手中活計回道:“回伯爺,已經午時。”
“午時?”張林搖搖頭道:“喝酒誤事啊!”說完便起牀,在侍女靜香服侍下洗漱起來。
“對了,我昨晚怎麼回來的?珏爺爺知道我喝酒了嗎?”正洗漱着,張林突然想起昨晚揹着張珏去喝酒,連忙向靜香問到。
靜香聞言笑道:“回伯爺,是林公子送您回來的,門衛將你悄悄揹回了後院,剛珏管家來看你,我已經將他筐走,還不知道你昨夜去喝了酒。”
“那就好,那就好!”
張林聞言,只差謝天謝地。
因爲張林從小酒量不好,基本屬於一杯就倒,還有輕微的酒精過敏,因此張珏向來不許自己飲酒。
昨夜與林慎偷偷去喝,雖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林慎把自己偷偷帶回來。
或者直接去林家過夜,但昨夜林慎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一言不合就跑了。
自己一時沒注意,現在看來,幸好這小子後來回來了,不然自己昨夜就要留在緣來緣去,被人家上門叫徵南府去領人,到時張珏不知道都不行,又免不了一頓說教。
知道是林慎送自己回來,又沒有驚動張珏,張林便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往日平淡的生活。每日在張珏的護送下去上學,中午去柳禾哪裏習字,下午放學和林家大公子一起去喫飯,偶爾加上程武,或者帶着胡說巴道二人。
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直到一封家書到來,打破了這份平靜。
“父親和大哥他們都要回來了,這怎麼回事?”放下信箋,張林看着張珏疑惑道。
張徴父子三人皆是亞斯提亞大陸甲級軍團駐軍將軍,不該三人齊歸纔是,不然張氏在亞斯提亞的軍隊誰來統領?
“回來不好嗎?”張珏疑惑道:“老爺也有七八年沒在家了,大少爺,二少爺也有四五年了,回來看看也好。”
“珏爺爺,您真這樣認爲?”張林癟癟嘴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現在帝國在亞斯提亞的戰爭正在當口,前線正是用人之際,作爲甲級軍團的大軍統帥,此時不坐鎮三軍,卻跑了回來……”
張林看着張珏道:“珏爺爺,您老實告訴我,最近族中有發生了什麼嗎?需要他們回來處理?”
張珏聞言眉頭抽抽,心中暗不虧是王爺後裔,這抽絲剝繭的能力一如既往,但卻開口道:“一切安好,少爺多慮了,家中有什麼事能瞞過少爺您呢?也許是帝國方面用疑兵呢?反正從蓉城去亞斯提亞,坐傳送陣也要不了幾個時辰。”
張林摸着下巴細細琢磨道:“聽珏爺爺您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管了,到時直接問父親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就行。既然他們要回來了,珏爺爺就通知下去,讓後廚多購置些菜品存放好,待父親他們回來,好爲他們接風洗塵。”
“好的。”張珏微笑着應道:“少爺放心,老夫自會安排好一切。”
說完隨後問到:“少爺最近有去柳大師哪裏習字嗎?不知學得如何了?”
張林聞言道:“說起這個,我還有一事沒和珏爺爺您說呢。
這柳奶奶真不虧書法界的泰斗人物,我預計的以書法入符道,已經被她推翻了,珏爺爺你也不早告訴我,用狂草這種書法入符道,萬分不可取。
那揮毫潑墨間所帶來的神念消耗,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耗起的。
按柳奶奶的說法,我試了試五行符和它的進階符,這火符那些還好,畫完沒什麼感覺,但水火符這種,下筆大半我便覺得頭暈目眩,三才符更不說,剛畫沒幾筆就頭暈目眩,再繼續就頭疼欲裂。
所以啊,沒有充足的神念,用草書畫符那就是在作死啊,你說我要是一筆呵成的去畫,結果畫一半卻發現神念不夠,依附的神念收不回來,那不死也得白癡了。”
張珏道:“這樣嚴重?”
“就這樣嚴重!”
“不對呀,”張林想起柳禾的話,狐疑看着張珏。
張珏聞言道:“柳奶奶說你知道啊,珏爺爺,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啊!”張珏一臉疑惑回到。
見張林疑惑,張珏道:“我見族地那些人都是用狂草畫符的,以爲都一樣。”
張林道:“珏爺爺,你是說道門都是用狂草做符?”
“不錯。”張珏回憶道:“我年輕時有幸跟隨過你爺爺徵南召王一起行軍,在幾次作戰中見過道門前輩出手,都是用狂草書法作符,所以我那天見少爺對畫符如此有興趣時,才那麼一說,少爺你不說,我還一直以爲作符都是狂草呢。”
“是這樣?”張林失笑道:“這柳奶奶說了,說狂草書法是制符師戰鬥時慣用的手法,他們繪製的都是那些自己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能隨手拈來,也不怎麼耗費神唸的基礎符篆,用那些符篆應敵之時,在空隙間使用其它威力巨大靈符,以此增大制符師的戰鬥能力。”
張珏一副恍然道:“是這樣嗎?這也就難怪了,我說我每次看見他們使用符篆,有些也不像是狂草畫出來的。
當年見那些道門前輩出手,也只見他們凌空以炁凝符,隨手就是幾十上百道,但也沒見他們凝聚威力巨大的靈符,卻不時有威力巨大的靈符出現。
我一直以爲是他們畫得太快,我沒看清楚,搞半天是他們早畫好了,在戰鬥中抽空使用,這還真是,一葉障目。”張珏說着,向張林鄭重請罪道:“都是老朽失察,差點就害了少爺,請少爺降罪。”
“珏爺爺快快請起!”張林連忙扶起張珏道:“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您也不瞭解符道,而以書法入符道也是我自己提議的,即使您不說,我終究也會隨着接觸發現用狂草書法制符迅捷,而去學習,所以珏爺爺您何罪之有?
到是您爲我引薦的柳奶奶有功,她從一開始就告訴了我其中利害,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我謝謝您還來不及,更何談降罪?”
張珏慚愧道:“少爺……”
“好了,珏爺爺!”張林笑道:“我父親和我們這一代都是你看着長大的,您老人家還能害了我不成?無心之失,日後就不必再提,我父親要回來了,還是好好準備吧。
你們二人許久未見,到時恐怕又要徹夜促膝長談,還是先去處理你的事,便到時又一大堆,等你們聊完後你又忙你忙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