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沒有選擇回檔。
早在那一次玥玥死亡之後,他就習慣於一有不對立刻回檔,但這次,他發現了一個對他而言不錯的結果。
愛德華被淘汰,諾爾也會被淘汰,狼人全部擺在明面上。
相比於回檔,回到在白天推掉一個狼人,仍然時時刻刻被愛德華針對的局面,他寧願愛德華現在死於放逐規則這樣的話,至少自己行動起來不必束手束腳,在愛德華和諾爾被淘汰後,他處於全場武力值最高的地位。
他真該感謝這個人腦中還有着幾分大局觀,想的是帶走狼人陣營最強的玩家,而不是滿腔憤怒地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愛德華盯着蘇明安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明顯的不甘心。
但他終是朝着諾爾看了過去,手中的槍發出“咔咔”的聲響。
“砰!”
子彈出膛。
諾爾前方瞬間出現了海藍色的防禦罩,他凝視着射過來的子彈,那子彈似乎有着規則加持,毫無阻礙地,便直接穿透了他撐出的光罩。
“啊啊……好吧。”諾爾玩笑般地嘆息一聲,海藍的眼裏有着還未盡興的遺憾:“那我就先行離場了……再會,各位。對了,如果想要加入新世界公會的,歡迎聯繫公會的副會id文星……”
他像是真的在“玩”這個遊戲一般,還在宣傳着他的公會,絲毫不在意射過來的子彈。
而在子彈即將加身的一瞬間,他身形一閃,突兀地從所有人眼中消失了。
二號座位上碎裂的石頭告訴了所有人,二號已經被淘汰。
愛德華身後的虛影漸漸黯淡了,獵人的神職技能使用完畢。
……而在獵人開出這一槍的下一刻,便輪到對獵人的審判時間了。
“你等着。”愛德華看着蘇明安:“活到我擊敗你的那一刻。”
……他看見蘇明安這個混蛋正優哉遊哉地向他揮手,像是在對他告別。
愛德華有些後悔沒有開槍打死這個傢伙了。
無形的力量瞬間上身,要拉他去那個十字架,愛德華一咬牙,身周放出洶涌的精神波動
“嘭!”
在規則之下,精神波動反彈而回,沒有影響到其他玩家,他結結實實受了這狠狠的一下,而後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爲了避免被吊死那樣悽慘又沒面子的死法,他趕在被規則加身前選擇了自殺。
他的身形自然滑落下去,整個人倒在了紅木椅上,金色的發散亂在他的面上,面色瞬間失去了鮮活。
“簇”地一聲,紅燭熄滅,空氣中無形的禁錮散去了。
……但這不意味着結束。
相反,真正慘烈的戰鬥,此時纔剛剛開始。
蘇明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眼神掃過水島川空、鳶尾、林姜和水島川晴。
身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阿道夫拳頭咔咔作響,艾尼身周也開始繚繞起了赤色的火焰。
當一切遊戲的規則退去,身份陣營之差被擺在明面上後,雙方面臨着的,便是角鬥場一樣直接且無法避免的廝殺。
“……跑。”水島川空當機立斷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和好人陣營硬碰硬,早在昨天的白天環節,他們就開始商量起這個戰術,諾爾沒被帶走淘汰,那他們就集體直接橫推,諾爾被帶走,那就各自躲好,只要白天不被殺死,夜晚就是他們的天下。
“給我站住!”阿道夫立刻掀翻桌子就撲了上去,身上一陣鋼鐵激鳴,數道炮管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銀亮的光澤一閃,他的臂膀上,也長出了一支細管的炮。
“轟轟轟”
光芒閃爍,炮管轟鳴,湛藍色的激光直射出去,將廣場的地面都射出幾個坑坑窪窪的小塊,但水島川晴身上似乎亮起了什麼光芒,緊接着,其他幾個人像是腳底生風一般,滑溜地便衝了出去。
蘇明安注意到林姜身上現出的血紅色紋路。
……很熟悉的紋路,曾在昨天那個夜晚的房間裏亮得很明顯。
“真是……個個都不簡單。”他低聲嘲諷了句。
彈幕此刻已經刷炸了:
愛德華就這麼被坑了????
他太自信了……也太相信自己身後的力量了,沒想到水島川姐姐根本不聽他的。
我開始擔心起水島川了,聽愛德華的語氣,她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拿捏住了……
隨便吧,反正我只相信明安哥,愛德華和水島川這兩個都不配做第一玩家。
嗚嗚嗚我的諾爾啊……這回真的連話都沒怎麼說啊……
這就去新世界公會,跳槽了,愛了。
狼人陣營這真是在賭啊,不過把愛德華推走了也好,他戰力簡直就是bug……
狼人也沒辦法,他們只能在白天環節找機會把愛德華投出去,也只能衝他,不然夜晚根本打不過他……
蘇明安,愛德華,呂樹全是神職,狼人天生不利……現在還算不錯了。
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雙方像是都有後手……
……
“追嗎?”呂樹在旁邊問了聲。
他的紅色蝴蝶一早就放了出去,一直牢牢跟着那幫人,不怕追丟。
蘇明安看了已經衝出去的阿道夫,以及明顯不想和他交流的艾尼一眼。
“你確定要上?”蘇明安看了呂樹一眼。
“……這,不上嗎?”
“算一下輪次,現在明面上,好人對狼人是五比四。”蘇明安說:“好人每天白天可以放逐一名狼人,而狼人每天晚上可以殺死一名好人。且,女巫擁有一瓶毒藥,守衛還在,狼人輪次落後現在分明是我們佔優勢,沒有必要去追。”
“但,但是……”
“但是有蠢貨追上去了,我知道。”蘇明安看着阿道夫漸漸遠去的身影:“狼人僞裝成逃竄的景象,只是想引好人去追,而後,趁機讓好人在白天減員而已……這已經不是一個狼人殺遊戲了,在一切身份已經明瞭的情況下,這其實是一個……人數差遊戲。阿道夫沒有想明白這一點,他以爲自己佔據優勢,要去爲安德烈報仇……但分明,當初要推安德烈出局的,也是他自己……”
呂樹有預感蘇明安又要開始哲學起來了,雖然他很願意聽他的理論,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立刻將話題引導到現實中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蠢貨是無法拉回的,他很自以爲是。”蘇明安說:“但留下來的兩位還能被拯救,除去阿道夫,我們現在是四比四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