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拖着行李箱，耷拉着腦袋。
擡頭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絕美的側臉，十分悶悶不樂。
“姐姐，我們只是跟女......跟奶奶約定今天回英格蘭，又沒有確定具體的時間，幹嘛這麼着急上午就回去啊？下午和晚上不是也行嗎？我、我還想和盛家人一起去季家喫飯呢！”
克里斯蒂娜靜默片刻，只淡淡道：“時間也不早了，出來這麼多天，我們該回去了。”
詹妮老大的不願意，但是也沒有辦法。
誰讓她從小就怕......咳咳，就尊敬姐姐呢？
克里斯蒂娜垂着眼瞼，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此刻那雙冰藍色眸子裏的情緒。
她的耳邊正迴響着，數日前季清展冷冷的聲音——
“......你覺得你的身份，最後能帶給小兮什麼？是讓她幸福，還是讓她和你一樣不自由？”
是啊，就算她表白了心跡，就算小兮接受了她......
她又能帶給小兮什麼呢？
現在的她，連決定自己人生的權力都沒有，又怎麼去支撐另外一個女孩子的人生呢？
克里斯蒂娜只覺得心頭有細細綿綿的痛楚漫上來，針扎似的，逐漸變得清晰。她想要逃避，然而，那偏偏又是她擺脫不掉的沉重現實。
她透過機場的玻璃牆望向外面。
這個時間，小兮應該已經到了季家，兩家人坐在一起，開始喫飯了吧？她這樣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季清展的父母一定很喜歡她，聚會的氛圍一定很好吧？
克里斯蒂娜想要爲小兮高興。
然而，勾了勾脣角，瀰漫上來的卻盡是苦澀和酸意。
事到如今，她要這樣放棄嗎？
克里斯蒂娜闔上眼皮，脣線緊緊繃成了一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復又睜開。
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眸子裏，似乎多了些沉沉的光芒，與方纔相比有所不同。
“小兮......”
她喃喃着，聲音漸次堅定。
“我還會回來的。”
等她能掌控自己命運、也能給小兮帶來幸福的時候。
旁邊，詹妮望着自家姐姐，疑惑地皺起了眉。
這些日子以來，姐姐總是怪怪的。
沒人的時候常常發呆，像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思緒，如同剛纔那樣。
但是，偶爾又會彎脣笑起來，就像、就像她每次見完盛正宣之後。雖然不如她的情緒那般熱烈和外放，但她能明顯感受到姐姐的開心與隱隱的甜蜜。
以前，姐姐可不是這樣的。
除了在她這個唯一的親妹妹——哦，對了，還有小兮——面前，姐姐偶爾會鮮活一些，不那麼高冷難以接近。但在其他人的眼裏，姐姐從來都是如同冰雪女王般，高高在上不可攀。
難道......難道......
想到某種可能性，詹妮的第一反應是荒謬。
但是，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好像又想不出其他的合理解釋來了。
望着克里斯蒂娜，詹妮神情恍惚。
真的......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時，克里斯蒂娜看了眼腕錶：“時間快要到了，我們準備登機吧。”
說着，提起行李箱往登機口走。
望着前面那道如霜雪清冷的背影，詹妮咬了咬脣，終於忍不住開口。
“姐、姐姐，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