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兮臉色白了白。
緊緊地抿着脣，沒有說話。
見威懾起到了效果，顧雲芳又放軟了語氣。
“小兮，我知道，這樣是委屈了你。可是，這是對所有人傷害最小的一種方法了。”
對所有人傷害最小？
不，若是這麼做，受到傷害的只有她，而黎月宜這個罪魁禍首卻能全身而退……
黎楚兮眸中閃過冷光。
她故意猶豫了良久，才擡起頭來。
“我知道了，媽......”
說着，她頓了頓。
望向顧雲芳的那雙漂亮眸子裏，浮起了些許複雜的情緒。
“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
顧雲芳有些心酸。
“小兮，是我們沒有母女緣分。”
她上前想要抱一抱黎楚兮，卻是被對方躲開了。
顧雲芳嘆了口氣。
轉身的瞬間，神情又冷硬了起來。
她帶着黎楚兮回到剛纔的位置，看向在場衆人，揚聲道：“各位，剛纔的事情我調查清楚了。小兮已經承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她因爲嫉妒月宜，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了這等錯事。我們黎家寬容大度，雖然不會追究她的刑事責任，但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待下去。”
“因此，我宣佈，從今天開始，黎楚兮不再是黎家的養女，與黎家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話音落下，在場衆人面面相覷。
“剛纔那個徐月不是已經承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黎月宜策劃的嗎？怎麼談了個話的功夫，又變成黎楚兮了？”
“莫不是黎夫人爲了保護親生女兒，讓養女背黑鍋吧？還要把人家給趕出黎家！之前黎家收留黎楚兮，我還覺得黎家人厚道，現在看來，事實根本不是表面那樣！”
盛正元憤怒地擼起了袖子：“黎家簡直欺人太甚！”
盛正均也皺着眉。
“雖然認識不久，但我敢肯定，黎小姐不是這種人。黎家分明是要甩鍋，我們不能不管。”
他們正要上前爲黎楚兮說話，一個人影攔在了他們面前。
“不要去。”
盛正元愣了愣。
“清展？你爲什麼要攔着我們？難道，你忍心看小兮背這麼大一口黑鍋？”
望着被各色各樣目光包圍的少女，季清展垂下眼瞼，遮住了眸裏的心疼之色，身旁的雙手也因爲剋制而緊緊攥成了拳頭。
“我自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啊？”盛正元急得抓耳撓腮，“你說話能不能別隻說一半？”
季清展本來不想回答。
想到什麼，耐着性子補充了一句。
“原因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相信我，小兮是絕對不會喫虧的。”
盛正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怎麼對我溫柔了，還有耐心了？明明半個小時之前，你還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我......不就是多跟小兮說了幾句話嘛，我又不會跟你搶。”
聞言，季清展的表情古怪了起來。
看了他一眼，默默摸了摸鼻子。
等以後盛正元知道真相了，會不會想打死他？
見季清展等人沒有爲黎楚兮出頭的意思，黎月宜得意了起來。
黎楚兮，你以爲你得到了季少和盛少的另眼看待，就能飛上枝頭了？其實，誰都不願意幫你！假千金就是假千金！
等你被趕出黎家之後，今日的恥辱，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顧雲芳也聽到了那些質疑的聲音。
但她依舊面不改色。
只要黎楚兮當衆承認了，那些事是她做的。那麼，黎家至少在表面上是佔理的。隨着時間的推移，誰還會記得這些事？誰又會記得，黎家曾經還有一個養女？
真假千金這件事，本就是一場不該出現的鬧劇。
現在，是時候徹底結束了。
顧雲芳看向黎楚兮，使了個眼色。
黎楚兮抿了抿脣，黑若鴉羽的濃密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眸裏的神色。
她開口，聲音很輕。
“離開黎家，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