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了，姚宓還是睡得迷迷糊糊的。
蕭涵伸手拿了她的手機，把鬧鐘摁掉。
蕭涵也沒有叫姚宓，讓她繼續睡。
她不一定是睡着了，而是在半夢半醒之間。
雖然他理解不了她和霍佳的交情，以及某一部分情緒，他知道她是難過的。
從小一起長大，起碼佔據了她現有的人生的大部分時光，那不容易抽身。
有些記憶，也不是說不想要就可以沒有的。
蕭涵起牀了，他也沒有叫姚宓。
他下樓，吩咐梅姐，別去打擾她。
……
唐星蕊和秦思甜一塊喫早餐。
“姐，你看到新聞了沒有？那個霍佳……死了！”
秦思甜點點頭，“看了！做人，何必要弄成她那樣呢？心眼那麼小，戾氣那麼重，她離開了，可能是好事，但願她下輩子能做個好人吧。”
“我覺得，她是自食惡果，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吧。姚宓應該知道了吧，不曉得心情如何？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別給她打了，那個霍佳雖然很壞，畢竟她們也是相識一場，還要是一起長大的，姚宓心裏不會好過的。”
“我雖然也不喜歡她，而且是非常討厭她。聽到她死掉的消息，心裏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她，還有姚宓，都是同齡人，花季青年，就一天，人沒了！聽着，感覺多淒涼呀！”
“我一定要爲自己做點什麼，不能讓這輩子有遺憾。”
“姐，你加油！預祝你在國際大賽上拿獎。”
“謝謝！我這次復出去參賽也只有一個目的，拿獎！”
“一定行！”
秦思甜笑了，“熱愛生活，愛自己！”
“你要是拿了金獎，我也沾沾你的光。”
“沒問題！喫完早餐，我要回工作室練舞了。”
……
迷迷糊糊，姚宓感覺自己也是清醒的，但她就是睜不開眼睛。
從昨晚開始，她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有一次，是她打碎了花瓶，爲了不讓她捱罵，霍佳替她承認是自己打爛的。
那天晚上，霍佳捱打了。
她很過意不去，當天晚上，她跑去傭人的房間，找了霍佳。
她告訴霍佳，她做姐姐，她會一直罩着她。
以後，她也會像她一樣保護她的。
就是從這一次，她們變成了好姐妹。
一直好到上大學。
再後來，就像坐了過山車一樣，速度太快了，全都飛得變了樣……
用力顫顫厚重的眼皮子，姚宓終於渾渾噩噩那樣醒了。
終於睜眼了。
坐在牀頭，她的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姚宓也是呆愣的，腦子裏也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
蕭涵回來了，問梅姐。
“她醒了沒有？”
“蕭總，沒見姚小姐下樓。一個小時前，我上去看過她，還沒醒。她沒事，我摸過額頭了，沒發燒。”
“早點準備晚飯。”
“是！”
推開門，蕭涵看到姚宓傻傻地坐着。
他走了過去，坐在牀沿邊上。
蕭涵定定看着姚宓。
“看見你這副模樣，可能，她會笑你，她還是不會感激你，應該也會不屑。甚至，她會覺得是她贏了。”
“我知道，她死的那刻，可能都在憎恨着我，都想置我於死地。如果我跟她一樣冷血，那我豈不是跟她是同一類人，那豈不是拉低了我的人格。”
“誰要在乎你的人格？誰想記着你的好？不要太擡舉自己。”
“我跟她就是不一樣，你沒經歷過我的人生，你不懂！”
“那也要喫飯，過幾天，也許就淡了。”
“會淡嗎？到現在，我還會想我媽，還會想我爸。”
“你在心疼誰呀？他？人家不需要你的安慰。”
姚宓瞪着蕭涵，“你就愛扯那麼遠。”
“從昨晚看了微信，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蕭涵，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子冷靜？會不會也是這樣鄙視我？很不屑的樣子？”
忽然，蕭涵彈了一下姚宓的額頭，“我看你是傻了！快去洗漱！”
弄一下頭髮，姚宓起牀了。
如果她死了，蕭涵應該會笑她吧。
他一定是遺憾的，好好的一件貴重商品，突然沒了價值。
******
翌日早上，姚宓回米萊工作室。
她也收到通知了，物料的檢測結果出來了，都沒有問題。
姚宓叫了高麗珠去她的辦公室。
“等一下，你收拾東西，走吧。”
“姚總，你要辭退我？爲什麼？”
“高麗珠，你比我聰明多了，也委屈像你這樣的人才屈就在我這了。”
高麗珠犀利的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姚宓，“姚總，直說吧。”
“我不喜歡時時刻刻被人盯着。”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林琳跟我坦白霍佳想打你們的主意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我沒辭退你，想看看你幫蕭涵做什麼。我在獵頭那裏查過你的資料，你故意把自己的簡歷弄得很普通，一般人真的看不出來。我的朋友還是幫我查出來了，華爾街投行出來的人，果然不簡單。”
高麗珠笑了笑，“是莫先生幫你查的吧？”
姚宓點點頭，“是他！”
“你把我辭退了，你管理得來這個工作室嗎？蕭總其實挺關照你，對你也挺好！”
“我另請了一位財務，目前，業務不多，可以忙得過來，我自己也在學習中。”
“你早就猜到了蕭總會幫你？”
“幫我，也是幫他自己。如果我出事，他也脫不了干係。”
“祝你好運！”
“新財務應該來了，你去交接一下工作吧，我也不會虧待你。”
高麗珠點點頭，沒有爲自己辯解。
……
辦理好交接工作，高麗珠又去了姚宓的工作室。
“這是我跟霍佳見面的錄音，還有電話錄音。這些，是她給的錢，全部在這裏，我全部沒動過。也有錄象，你可以看看。想怎樣處置，隨便你。”
“高麗珠，祝你好運！”
“沒事，我挺好，同樣也祝你好運！”
姚宓看着高麗珠，微笑，她沒有多說。
高麗珠也微笑，走了。
……
高麗珠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姚小姐把我辭退了，另請財務了，我把東西都給她了。”
“回華爾街，那裏纔是你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