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涵知道是姚宓的電話。
他沒接聽。
繼續抽菸。
想起父母的慘死，他真的想掐死姚宓。
可他猶豫了。
他第一次猶豫了。
他的情緒也很複雜。
……
手機響了幾次，已經有幾個未接來電了，蕭涵還是無視持久又倔強的手機鈴聲。
忽然，手機鈴聲不響了。
終於可以安靜了。
一分鐘不到，卻有微信提示音。
就算蕭涵不去翻看，屏幕就顯示出來了。
微信也是姚宓發的。
【對不起！】
【我錯了！】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我……好想讓你開心的，結果被我弄砸了，還是感覺很對不起。】
【蕭涵，你還好嗎？】
【我很擔心你。】
蕭涵的深邃眼眸深不見底，隱隱約約的火光跳動着。
他的表情還是那樣冷沉，俊眉皺着。
彈了彈菸灰，他抽一口煙。
隨即，蕭涵拿起手機，打了莫修的電話。
……
剛接通，蕭涵就冷冷地質問莫修。
“你跟她說了什麼？”
莫修很冷靜，也是認真說：“她會給我打電話，就說明了她是關心你的，有人關心你，不好嗎？”
“你這個混蛋特麼的欠揍！”
“就算你要揍我，我也想說。就算她不是傅鈺，小姑娘的本心也不壞，人家也很好，是你撿到寶了。”
“你什麼都不清楚，太自以爲是了！你是在給我添堵，給我惹麻煩！”蕭涵怒吼，他的聲音冰冷透骨。
他整張臉冷厲，陰沉沉的！
莫修冷笑一下，直接挑釁道：“你喜歡她，怎麼就成了麻煩了？”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你真該看一看腦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除了傅鈺，我知道的都告訴她了。難得有個人會關心你，會比較在乎你這個大冰山，你該偷笑了！說實話，雖然作爲兄弟，我也受不了你這副模樣，你太不討人喜歡了。”
“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直接揍你了，你這個混蛋也特別讓人討厭！”
“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踩到你哪根筋了？承認喜歡她，有什麼難？”
“你腦子特麼被門給擠壞了！我懶得跟你瞎扯，你超級無趣，很讓人倒胃口！”
擱下話，蕭涵直接掛電話。
給莫修打電話之後，他心裏更不爽了。
他胸口處的怒火也在憤張。
整張臉是黑沉沉的，眼睛裏也有火焰躍動着。
莫修就一個神經病！
那張臭嘴真賤！
也是姓姚的活該，欠下的債，一定要還！
父債女還，很公道！
沒有直接掐死姚宓，他已經算仁慈了。
也是她活該受的！
父母慘死的這一天，他只配有憤怒！
他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是自己親眼所見的父母慘死的那一幕。
那麼多年過去了，他不也是每天在受折磨，姓姚的哪裏可憐了？
她哪一點值得憐憫了？
如果莫修就站在他面前，他必定會揍死他！
……
蕭涵不接聽電話，也不回微信。
姚宓也睡不着。
她站在陽臺那裏，望着夜空。
冷不防的，姚宓想起來了。
有一次，他們在遊艇上過夜。
看到天上的星星，她提到星星就像父母一樣的那些言論，當時，蕭涵也是挺激動的。
他也有脾氣。
綜合所知，姚宓想明白了。
蕭涵的怒火，他的陰晴不定，並不是他故意的，也不是他難以捉摸。
是因爲觸到了他的傷疤，觸到了他的痛苦。
也許，他的內心也是脆弱的。
他的外表冰冷，難以接近，可能他是在自己保護自己。
沒想到他也是可憐人！
******
這個晚上，姚宓想了很多。
她也很冷靜。
睡眠不是很好，再加上晚睡，她早上起來的時候，黑眼圈挺明顯。
姚宓脖子上的掐痕，也比較明顯了。
還顯現了一些瘀紫。
昨晚，蕭涵想掐死她，肯定也是真的！
他憎恨她，應該也是真的！
姚宓還是想明白，爲什麼蕭涵那麼憎恨她？
如果是因爲她不知道昨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她犯了錯，激怒他了，就算他氣憤，但是，也不至於要那樣情緒失控想把她掐死呀？
他也不至於那樣憎恨她呀？
剛做蕭涵的情人的時候，姚宓也有感覺的，蕭涵真的憎恨她。
雖然她很倔，不甘心，也不服氣，還很清高，她就是一個不受馴的小老虎，也不至於讓他那麼憎恨她呀？！
……
不想關心她的人擔心她，姚宓化了很濃的妝，遮掩住黑眼圈。
她也用了遮瑕度比較好的粉底，把脖子上的瘀紫修飾一下。
她還穿了高領蕾絲雪紡衫，配黑色西褲。
姚宓也是特別小心，爭取不讓別人的注意力停留在她脖子上。
開完例會，姚宓給蕭涵打電話。
他還是沒有接聽她的電話。
猶豫一下，姚宓給李揚打電話。
“你看到他上班了嗎？”
“姚小姐，我現在在椰島，正在猛烈的太陽底下暴曬呢！”
“你不是他的特別助理麼，怎麼會去椰島了？”
李揚苦笑，“工作需要！”
“他有給你打過電話嗎？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沒有，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清楚！”
“抱歉，打擾了！”
“如果沒事了，我掛電話了。”
“好，拜拜！”
姚宓掛了電話，李揚嘆了嘆氣。
這樣的懲罰，等於是他被丟去非洲了。
現在還沒到九點，他站在工地上監工，已經曬得渾身溼透了。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他已經曬得滿臉通紅了。
簡直就是要中暑的感覺。
蕭總對他真狠！
李揚有點納悶，他離開松江之前，蕭總和姚小姐不是挺好的麼，他們不是挺甜蜜的麼，怎麼姚小姐又和蕭總玩起了捉迷藏？
唉，不該說的，一定要爛在肚子裏！
不過，他也沒有說錯，蕭總給人的感覺明明就是在談戀愛的模樣！
******
因爲父親身體突然抱恙，項少龍代替父親陪媽媽去看芭蕾舞臺劇。
這是項少龍離婚之後，兩母子第一次有了交流。
儘管如此，李慧還是不想理兒子，她也很少跟他說話。
……
黑天鵝出場的時候，項少龍莫名覺得眼熟。
該不會是秦思甜吧？
真的很像她！
光線慢慢亮起來，項少龍更加確定黑天鵝就是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