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固執,就跟她的魔性似的,狂舞滔天,不可動搖。
雲長淵再看自己的手掌,赤礁石的靈力已經消耗許多了,支撐不了多久了。
他必須儘快將慕九歌安撫下來。
只是抱她睡?
這幾乎是在嚴重挑釁雲長淵的底線。
若是換做他人,必定讓她直接毀滅!可偏偏慕九歌現在還不能死……
雲長淵懊惱的沉默了三個呼吸,然後,伸出手來。
慕九歌下意識的往後一縮,“我不傷你,你也別打我呀,我可是會自衛的!”
雲長淵眼中的無奈更甚。
他緊緊地抿着脣,拉着慕九歌胳膊的手便用力一拉,直把慕九歌整個人拉着往前撲,他另一隻手,便將她接住。
她幾乎整個人都撲在他的懷裏。
慕九歌驚呆,“師父,你幹嘛?”
雲長淵薄脣珉的更緊,不說話,耳根在泛着紅。
他直接將慕九歌抱起來,從她納袋裏拿出一張牀,便抱着她躺了上去。
慕九歌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狂亂的甚至是連暴戾都忘了,只剩下震驚。
雲長淵的手環着她的腰,當真是將她抱在懷裏,他語氣生硬的說,“快睡。”
他竟還真的這麼做了!
慕九歌驚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嘴角便肆意上揚,心情極度的愉悅。
她也伸手將雲長淵抱住,小鳥依人的依偎進他的懷裏。
雲長淵本就僵硬的身子,更加僵了。
這完全是犧牲色相!
完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簡直是突破底線。
可是,抱着她,卻不覺得有半點被迫的反感排斥,甚至莫名的對她產生本能的眷戀,抱着她,便想再緊一點,不願意撒手。
這是什麼媚術麼?
不,沒有魅術能蠱惑他。
這是他身體靈魂最本能的反應,他便是再不解,也無法否認,他不排斥,不抗拒她。
甚至……
爲什麼會這樣?
雲長淵目光深沉一片,他的嗓音極其的低,“慕九歌,若你所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慕九歌貼着雲長淵的胸膛,感受着久違的親暱,幸福的爆炸。
連那狂躁的戾氣都無法抗衡,被壓制在幸福之下。
什麼變強什麼力量,全都是屁話,哪裏比得上師父的懷抱,片刻的溫存。
便是這樣抱着他到死,她都甘之如飴。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的記憶中人,我的妻子,爲什麼會是海葵?”
他從不是懷疑自己的人,更篤定的堅定自己的所見所看,相信自己清晰的記憶。
可是,越和慕九歌相處,越是瞭解她,越是爲她悸動,那種無法控制的感情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他變得不再像他。
而這種感覺,面對他摯愛的妻子,寵溺的徒弟海葵,卻不曾有過。
他所有的悸動感情似乎都存在於對記憶中的那個人,卻不像是對海葵,對海葵,他只是憑藉着記憶在和她相處,但是相處,卻又太過平靜。
平靜的連心動一下都不會。
慕九歌眼神劇烈的顫了顫。
震驚、喜悅,涌上心頭,將她的暴戾魔氣徹底壓制,她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雲長淵。
“師父,你終於動搖了呀。”
她聲音哽咽,一顆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滴落。
有多瞭解雲長淵,就有多清楚,要雲長淵動搖,懷疑自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她起初甚至是絕望了,放棄了,不抱希望了。
只是破罐子破摔的要纏着他,佔據他的以後。
可是現在,雲長淵自己懷疑了。
他終於懷疑了。
恆古不變的男人,也發生了動搖。
“師父,你的魂源氣息隨着玉簡碎片散落,本來是要集齊所有玉簡碎片,再將你的魂源溫養數萬年,你纔可能重聚神魂,才能甦醒的。”
“海葵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召喚出了你的神魂虛影,同時,她也篡改了你的記憶。”
“你記憶中的徒弟,妻子,本該是我,海葵將之變成了她。”
越說,慕九歌便越是委屈,淚水沿着眼角滾。
她不是愛哭的性子,更堅韌如鐵,可是面對師父,她所有的堅強都似乎土崩瓦解,最柔軟的感情根本掩藏不住。
便是腦海中有着十萬年的記憶,三生三世,可是,面對雲長淵,她就不自覺的變成了那個養在他膝下的孩子。
雲長淵聽着慕九歌的話,看着她眼角的淚水,心中便是一陣刺痛。
篡改記憶,篡改的還是神主的記憶,這太過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到荒唐。
便是無論何時何地聽了,都覺得是胡說八道。
可是……
雲長淵手指擦掉慕九歌眼角淚水,“我會查清此事。”
雖沒有說全信了她的話,但也足夠讓慕九歌寬慰欣喜了。
至少師父不再說的不相信。
他說會查,便是懷疑了,那麼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
“師父,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你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了我的,還和我洞房花燭了呢。”
慕九歌沉悶的心情因有了希望,輕快了不少,她的手臂圈着雲長淵的脖子,揚着下巴,一字一句軟軟的說着。
“師父,你若不信,再親親我,抱抱我,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感覺?”
說着,她的脣便往上湊去。
呼吸縈繞。
眼看着就要吻上雲長淵的脣。
還在擰眉思索記憶一事的雲長淵,看着面前靠近的小臉,頓時整個人都狂亂了。
他速度極快的伸手,在兩人只差毫釐的時候,捂住了慕九歌的嘴。
他呵斥,“別鬧,睡覺!”
臉色嚴肅,耳尖卻已然通紅。
“唔唔……”
慕九歌被捂住了嘴,說不清話,只能不甘心的發聲,一雙眼睛看着慕九歌,跟餓狼似的,恨不得馬上吃了他。
雲長淵再度覺得不自在,頭疼。
硬生硬氣的說,“便真如你所說,你是我的妻子,記憶中你也不曾這般輕薄。”
他想試圖讓她乖順下來,即便是爲了迎合他的話。
但,慕九歌腦袋往後退去,當即反駁,“重生之後,我每日每夜都想輕薄你,將你推倒,不過是爲了形象強忍着罷了。”
“如今你我已經成親,你是我的丈夫,我便無需再忍。”
慕九歌說着便拉開雲長淵的手,脣再次往前靠去,“師父,讓我親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