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聽過傳說，鮫人極擅樂理，如今聽來，不單單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
慕九歌對他們好奇心更甚。
被雲長淵抱着，慕九歌穿過了一座座珊瑚礁建成的房屋，終於瞧見了鮫人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比想象中還要美的存在。
海藻的長髮隨着水流飄散，猶如風在不停的吹着，十分的唯美，他們穿着貼身的絲綢上衣，衣服下襬，是一尾紫藍色的魚尾。
鱗片在水中光澤奪目，一眼看去，便像是紫藍色的珍珠，卻又比珍珠都還要驚豔好幾分。
便是看見這尾魚尾，就讓人對他們，心生喜歡。
而目之所及，慕九歌見到的每一張臉孔，都長得極爲好看，每一張臉，都賞心悅目，詮釋着什麼叫做美。
十萬年前，慕九歌便喜歡俊美的人，便是因此對神主一見鍾情，收墨無殤爲徒。
便是十萬年後，人雖然成熟了不少，對美的事物喜歡，卻仍舊沒有改變多少。
她看着這羣美的就像是捏出來的洋娃娃的鮫人，幾乎在瞬間就對他們好感倍增，雙眼發光的問雲長淵。
“師父，我可以帶一個鮫人回去養着麼？”
雲長淵大概是沒想到慕九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微微一愣，隨即無奈的抿了抿脣淺笑。
“鮫人生活平靜，每一個孩子都在父母的庇護下生長，一家家的都很圓滿，若是要帶走其中一個，都會拆散別人家庭。”
慕九歌自是不願意做這種事情，她失落的垂眼，“那算了，我不要便是。”
“但圓滿中，也有其中不同的萬一，在族長家裏，便養着父母雙亡的孩子。”雲長淵繼續說。
慕九歌失落的情緒瞬間就高漲起來，雙眼整個都在發光。
“我們去城主家！”
雲長淵微微一笑，“好。”
他便錯開了鮫人們熱鬧的集、會，從旁邊的路去往城主家。
慕九歌掃眼看着熱鬧的聚會，看着到處擺着的小攤子，心裏想着，若是待會真的帶走了一個小鮫人，那她就帶着小鮫人來逛街。
思及此，她倒是想到了墨無殤，小時候被她收徒，就一直養在那方寸之地，從來不曾帶他出來逛過。
雖然有着她當時情況處境不好的緣故，但說到底，也是她這個師父不稱職。
有些對不起墨無殤。
想來，慕九歌又意識到，自從她去三途川之後，貌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到墨無殤了。
便是連她和雲長淵成婚這種大事，墨無殤竟然都沒有出現過。
這不應該纔是。
墨無殤尋了她十萬年，如今她終於達成夙願，有了美好結果，墨無殤怎麼也該來祝福。
他爲何不出現？
慕九歌心中思慮，有點想不明白，又有點覺得墨無殤的反常，有些不太對勁。
“到了。”
耳邊響起雲長淵低緩悅耳的聲音，將慕九歌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想着回頭身體好些了，再找墨無殤問個清楚，也便沒有繼續糾結此事。
隨即擡眼往前看去。
這裏是一座珊瑚礁建成的閣樓，一眼望去，有十多層高。
慕九歌想着雲長淵的話，這裏的鮫人孩子越多，珊瑚礁的樓層就越高，這是多層樓，豈不是有幾十個孩子？
這些孩子是親生的還是撿的？
雲長淵似看出了慕九歌的疑惑，主動替她解答，“這棟閣樓並不算是單純的居住屋，鮫人族管事的白日裏會來這裏處理一應事情。”
那便等於是人類的官府府邸類的地方。
慕九歌明白了。
便是這時，閣樓的房門從裏面打開，伴着水流流動，一抹純淨深藍色的魚尾的女子飄了出來。
她遊動的曲、線極其的美，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卻像是看了一場驚豔花開。
她游到雲長淵的面前，那張極爲美麗、絕色的臉上，揚起一抹驚喜的笑容，雙眼滿是亮光的看着雲長淵。
“長淵，我們又見面了。”
又？
慕九歌看着女鮫人對雲長淵的親暱，她便覺得有點兒不太爽快，而且整個墮神大陸的人都叫雲長淵做天師大人，她怎麼直呼長淵？
慕九歌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來。
雲長淵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側目對慕九歌介紹，“小九，她便是鮫人族族長，海葵。”
海葵這纔將視線落在慕九歌身上。
瞧着她窩在雲長淵懷裏，海葵極爲詫異，“長淵，她是？”
“我的小徒弟。”
雲長淵珉脣，“也是新婚妻子。”
毫無保留的介紹。
慕九歌心裏那點不太爽快，陡然變成了一種張狂的得意，管這個海葵是誰呢，她現在可是師父名正言順的正牌妻子。
可誰都比不上，覬覦不了。
海葵更加詫異的捂住了嘴巴，便是很驚訝的接受不了，好半天之後，她纔有些磕巴的說。
“沒想到再見面時，你居然會娶親了。”
她極力的將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看起來端莊得體了許多，“如此，倒是恭喜。”
慕九歌反正沒有從這個恭喜裏面，聽說幾分真心實意來。
便是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在剛打照面，她就感覺到，海葵定然是喜歡師父的。
而師父……
那一臉風輕雲淡麻木如石的表情，顯然是不曾知道的。
慕九歌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開口說要小鮫人的，也就不用特地來找這個海葵城主了。
慕九歌正想着開口說離開，這時，海葵卻又開口了。
“長淵，此次你來我鮫人族是有何事？進來說。”
雲長淵自然而然的抱着慕九歌便往裏走去，慕九歌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只得先憋了回去。
但是，她也不是老實本分被壓着的乖乖女。
便摟着雲長淵的脖子問他，“師父，你什麼時候來過鮫人族呢？”
雲長淵回答，“大概七萬年前。”
那麼久了？！
這着實有點出乎慕九歌的意料。
也讓慕九歌有點兒明白，爲什麼海葵叫雲長淵的名字了，而非天師大人。
七萬年前，他的身份還不是天師大人。
“那會兒長淵來，是在找什麼，但是具體找什麼，他也不知道，便在鮫人族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海葵開口。
雖然過去了七萬年，但對她來說，就像是昨日一般清晰，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