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陌生,因爲已經很久沒有見了。
越看越眼熟,直到那張他年少時還有點青澀的眉眼在眼前變得越來越清晰,面容上帶了明顯的軍人氣質,正氣凜然又鐵骨錚錚。
相比戰北霆骨子裏透出來的血性以及冷硬而言,作爲軍人凌速顯然是更親切一點,且脣角的痞笑將這麼多年未見面的生疏衝散不少。
男人脣角的笑弧越擴越大,朝她張開手臂,“傻看什麼”
下一秒,她幾乎是立刻激動的擡手抱上去,“啊啊啊凌速”
凌速俯下身將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相比較她表現出來的激動,男人內心亦是意料之外的喜悅,好久不見了啊
根本沒有想到在來桐城軍區第一天,在這裏遇到她。
慕酒激動了一會兒便鬆開他,像是好兄弟一般攬住他的肩膀,但由於身高差有點尷尬還是鬆開了。
她又驚又喜,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出現在這裏再正常不過,倒是你”他的聲音頓了頓,“大半夜的下這麼大的雪,你像個小傻子一樣在這裏做什麼”
防彈車要進入軍區,司機跟崗哨內的警衛兵打了聲招呼,警衛兵禮貌的向凌速敬了個軍禮,“凌上校。”
凌速點了點頭,“辛苦了。”
慕酒瞄了一眼男人軍裝上的肩章,三顆亮閃閃的星星,居然已經是上校軍銜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這傢伙以前從來不愛幹正事,整天被凌叔叔揍的階段,沒想到居然如此有出息。
於是她立刻攬住他的手臂,脣角漾着甜甜的笑,抱大腿的姿勢,輕聲道:“你能帶我進去吧”
“上車。”
警衛兵一臉的傻眼,剛剛這個小姑娘不是來找副首長的,結果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這凌上校,這位小姐是你的”
凌速勾了勾脣,黑眸瞥了一眼她凍得有點發紅的小臉蛋兒,笑道:“小老婆。”
“”慕酒擡腳在他的腿彎踢了一下,就差直接動手揪他耳朵了,“明明是你以前說如果沒有女孩子願意跟你,你就嫁給我當小媳婦兒的”
“都一樣。”
他顯然不在意這些,伸手拽過她的手腕,將她塞進車裏去。
慕酒自己開車來的,所以凌速吩咐車上另外的下屬去開她的車,而她則上了他的。
兩人許久未見,自然是要敘敘舊的。
遠處,雪夜裏,男人的俊容看不出什麼情緒,冷淡的沒有絲毫波瀾。
只是將垂在身側的手放進了衣袋裏,指尖捏了捏緊。
戰北霆側首吩咐身邊的人,“去問一下警衛怎麼回事,然後回來彙報給我。”
那人頷首:“是。”
慕酒對於軍區地形還算熟悉,跟着進去沒多久便要下車。
她不知道現在戰北霆到底去沒去部隊門口找她,如果去了兩個人豈不是要錯過了。
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去他的宿舍樓下等他,反正他遲早都要回來。
凌速在一旁瞅着她,嗓音涼涼的有點不悅,“話都沒跟我說幾句就要下
車,你過河拆橋這麼着急,慕小酒,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是來找人的,他出來要是沒看見我肯定會擔心我。”
她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戴上帽子,“所以我改天請你喝酒行不行,陪你聊個通宵都可以。”
“不行,今天陪我。”
“我陪你幹嘛”
“喝酒啊。”
凌速年少時最愛乾的事兒就是偷偷帶着她出去喝酒,那時她家父親大人管的極其嚴格,每每被發現,首先捱揍的必然是他。
慕酒現在還能想起他那時的模樣,揚了揚眉梢,“你忘了你因爲喝酒捱了多少頓揍了你。”
“”凌速倒也沒有在爲難她,“滾吧,下次見到我給我喝趴下謝罪。”
她的脣角揚出淡淡的笑弧,待車停下之後,她打開車門下去。
想起什麼,又回頭問他,“你現在酒量好點了沒別像以前一樣喝醉了抱着我的腿非要嫁給我那會很尷尬的,你知道麼。”
“”
凌速淡淡的覷了她一眼,脣角劃出一抹涼涼的笑,“你可以試試,至少可以把你喝到抱着我的腿非要嫁給我吧。不如你別走了”
她立刻打斷他,“下次我走了。”
凌速以前酒量不好,因爲喝酒鬧過不少的糗事,但是這傢伙在這方面樂此不疲的,立志非要把她喝趴下。
慕酒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在原地熟悉了一下地形,找準方向,小跑着朝着戰北霆的宿舍樓跑去。
但是轉了一圈,總覺得自己的直覺沒錯,可是好像,真的沒找對地方。
桐城軍區太大,她有段時間沒來,有幾個岔路口忘記怎麼走了。
腳腕走的痠痛,她走到一棵樹下靠着,拿出手機撥電話,那邊仍舊是沒有人接聽的狀態。
她堅持不懈的打了很多次。
最後那邊終於有人接聽。
還沒等她開口,那邊的男人首先出聲,聲線寒涼,“你在哪裏。”
“我本來想去你的宿舍等你的,結果好像迷路了,下雪了我感覺哪裏都長得一樣。”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淡聲問她:“你身邊有什麼。”
“有一棵樹。”
“”
最後根據她的描述終於知道她大約在哪裏。
戰北霆擡手掐了掐眉心,嗓音涼涼的叮囑她:“待在原地不準亂動。”
她很乖巧的回:“好的。”
慕酒掛斷電話之後,便撈了一根小樹枝,蹲在原地,在雪地上戳戳戳劃劃劃。
戰北霆找到她的時候,在遠處便看到那小小的一團,蹲在地上拿着小樹枝,無聊至極的划着圈圈。
明豔的一抹紅色,在雪地裏很是顯眼。
慕酒恍然的一個擡眸,便看到站在不遠處朝着她走過來的軍裝筆挺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長,棱角分明的俊容冷硬血性,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她覺得她不管看過多少人穿着軍裝的模樣,還是覺得,他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慕酒將手中的小樹枝扔掉,從雪地裏站起來,朝他跑過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