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想故意和他作對,大概是身體難受所以一個字也不想再說。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徑直的躺下,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戰北霆在她的牀邊坐下,一手撐在她的身側,帶着點兒威脅性的嗓音砸下來,“你是想讓我餵你是不是”
她默默的拽過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的小腦袋蒙起來,不聽不聽。
男人伸手將她蒙在上面的被子拽下來,就聽到她哼唧了一聲,“我會吃藥的,我一會兒自己喫。”
戰北霆將她的小身子掰過來,“你覺得我會信”
昨天她也是這麼說的,到最後還不是一點兒都沒動,結果今天燒成這個鬼樣子,怪誰。
她身上的睡衣因爲他的動作滑了下來些,露出一小節白淨的香肩,頸下突出的鎖骨精緻漂亮,枕着濃密如海藻般的青絲,透着別緻的味道。
可能是因爲脣瓣乾澀所以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脣,她想要擡起腳丫踹他一腳,“我不喫你的,你出去。”
她擰着眉頭,“我生病了難受不吃藥,我傻”
男人一張俊美的容顏繃緊幾分,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漆黑的雙眸染上了點兒旖旎的顏色,接着強制性的轉開視線。
他輕輕笑了聲:“有現成的藥不喫,你這也快離燒傻不遠了。”
“”
慕酒艱難的坐起來,覺得渾身無力,最終還是朝他伸出手,“給我。”
戰北霆將手中的藥遞給她。
她低頭喝了兩口,突然擡頭,很認真的看着他,眯了眯漆黑髮亮的眸,“你是怕我病了之後身體不好瘦了,見到我爸的時候不好交代”
男人眉宇間驀然漫上一層淡漠的顏色,“喝你的藥。”
“是不是”
戰北霆抿了抿脣,對上她的眸的時候視線晃了一下,“是。”
她失落的低下頭,心間蔓延過各種各樣的感覺,看着碗裏的藥,怔了兩秒之後全部喝光。
將手中的碗遞給他,然後躺回枕頭裏,閉上眼睛。
戰北霆捏着手中的瓷碗,還帶着淡淡的溫度。
看着她小小的一抹身影,男人眉間皺了皺,站了至少有十幾秒。
然後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入夜,暴雨傾盆,籠罩着整個桐城。
慕酒這一次生病有點嚴重,寒冷的涼氣鑽入體內,高燒不退,飯也不喫。
吵着鬧着一碗粥都沒喝下去,且渾身依舊滾燙,最後靠在他的懷裏再一次睡着。
戰北霆撈出手機給易白芷打了一通電話,跟她描述了一下慕酒的狀況,讓她過來給她做一下物理治療。
易白芷看着外面的雨勢,半開玩笑的語氣,“大少爺,外面雨這麼大,你找我幫忙,不準備來接我一下嗎”
戰北霆眉間微動,低眸看了看窩在他懷裏嬌氣的小女孩,安靜的模樣倒是乖巧可人。
不過沒等他回答,那邊易白芷已經輕輕開
口,“逗你的,我打車過去就好了,一會兒就到。”
“好。”
易白芷到達陌尚公館後,檢查了一下慕酒的身體,折騰了許久,給她打上點滴。
從房間裏出來,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吸菸,漆黑銳利的眸盯着一處,若有所思。
聽到她出來的聲音,男人朝她睨過去,嗓音透着獨特的沙啞性感,“她怎麼樣了”
易白芷走到茶几前,拿起水杯喝水,道:“重感冒加高燒,病的不輕,做了物理治療,打了點滴,睡一覺應該會好很多。”
男人嗓音溫淡,“謝了。”
她溫婉的臉蛋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跟我還這麼客氣”
戰北霆擡手吸了一口煙,圈圈煙霧繞在男人的俊容前,隱約間透出男人弧度堅毅硬朗的下巴。
易白芷的手機進了一通電話,她將水杯放下,看了一眼備註,走到落地窗前按了接聽。
“哥哦好,我知道了。”
她將手機收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輕聲道:“我哥下個月來桐城,不過他眼光很挑的,還很毒,對於演員的要求很高,不知道慕小姐會不會合他的眼緣。”
話落又覺得不太對,補了一句,“我不是說慕小姐資質不夠,就是我哥那人挑剔的不行。要籌拍的新電影在選角上又要折騰一番了。”
戰北霆深吸一口煙,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內,靠近沙發裏,“是麼。”
“你對慕小姐,好像很好”易白芷笑着道:“她的生活,甚至於她的事業,你都幫她安排的很好。”
男人的眸色始終是暗淡的,右手擡起摩挲了一下左手上的男戒,“扳倒了慕鴻志,下一個任務就是剿滅整個暗域組織,你知道有多危險,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易白芷倏爾捏緊了手下的沙發。
對於他來說死都那麼輕描淡寫,是因爲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他牽掛的人了麼。
他的脣角彎出點似有若無的弧度,嗓音低沉的好聽,“如果我真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到時候請你哥幫我照顧她。”
“北霆,我覺得已經夠了”
“夠麼,”男人的菲薄的脣抿了抿緊,勾勒出譏誚的笑弧,一雙眸裏殺意氾濫,“那幫畜生做了那麼噁心透頂的事,甚至逼到我的眼前髒了我的眼球,分一千個日夜將他們弄死都不夠,你要我放過他們麼”
易白芷擰緊了眉,眼圈有點泛紅,“九黎已經死了,你我不想看着你再賠上性命,暗域那麼龐大的黑一道組織,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會有意外的,她就怕萬一萬一出現意外。
男人的視線落在左手的男戒上,語調極其風輕雲淡,“端了他們。”
易白芷剛想要說些什麼,臥室裏發出了點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沙發上的男人擰了擰眉,視線掃向那邊,幾乎是立刻起身,朝着慕酒的臥室走過去。
易白芷看着他邁着長腿走過去的背影,也從沙發上起身,跟了過去。
戰北霆推開房門進去,看到她一隻手扶着扎着點滴的手,要從牀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