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扶額,將手機貼到耳邊,弱弱的一聲:“喂”
那邊安靜幾秒,接着傳來男人不帶起伏完全陳述的嗓音,“你喝酒了”
她側身靠在一旁的瓷壁上,一隻小手指撓着一旁的盥洗池臺,小小的聲音,“隔這麼遠你都能聽出來”
不能推的酒雖然全喝了,有點暈暈的,但她還不至於醉,紅酒的度數沒那麼猛。
男人的嗓音有點涼,“那你硬氣一點,不要弄得好像是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一樣心虛的語氣。”
她撇撇嘴,喝過酒的嗓音嬌嬌軟軟的,“我就喝了一點點,應付一下,真的。”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是想讓我把你丟出去”
“我只是喝了點酒,但是沒喝醉。”她攥了攥小拳頭,在盥洗池臺上敲了敲,一本正經的跟他講道理:“你說的是如果我喝的醉醺醺的纔會把我丟出去的。”
“”
“我向你保證我沒有喝醉,絕對不會獸一性大發親你摸你的。”
就是有點暈。
“”
“戰北霆”
“等着。”
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她拿下來的時候還有點懵。
什麼意思,怎麼總覺得他又要發脾氣。
太陽穴犯着陣陣輕微的暈眩,她晃了晃腦袋,低頭揉了幾下,把手機放起來,回了包間。
飯局結束之後,一行人從包間裏出來往外走。
慕酒頭有點暈,剛低下頭準備按一下太陽穴,旁邊不知道誰突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身子一晃往旁邊歪過去,一旁有人擡起雙臂從後面扶住她的肩膀,顯然是被她嚇了一跳,“慕小姐,沒事吧,怎麼回事”
慕酒立刻站直了身子,看清楚扶住她的人,禮貌的微笑,“沒事,剛剛頭暈了一下,謝謝路編。”
正值中年的男人臉上不顯山水,脣角有笑,眼睛在她身上盯了幾秒,“沒事就好。”
接着,路編劇側身邁步跟着一行人離開。
黎檸拿了包匆匆的跟上來,看到剛纔這一幕,上來扶住她,關切的問着:“不舒服嗎”
慕酒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從紅樽坊出來,一陣冷風迎面襲來鑽進毛孔,她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想吐。
慕酒將手中的包塞給旁邊的黎檸,匆匆跑到一旁的綠化帶前,彎着腰,擡手撫着胸口,汲取了好幾口新鮮空氣,乾嘔了會兒。
紅酒的後勁兒一陣陣冒上來,讓她的大腦有點暈的厲害。
黎檸見她似乎不太舒服,剛想過去,一道低沉溫潤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黎檸。”
穿着一身灰色系西裝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季總”
季黎川瞥了一眼她懷裏的包,朝她伸出手,淡聲道:“把她的東西給我吧,我照顧她。你先回去吧。”
黎檸猶豫了幾秒,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包給他,“那就先交給您了。”
季黎川接過她手中的包,朝着慕酒走過去。
慕酒撫着胸口吐了一會兒,又有涼風拂面,清醒幾分,體內舒服許多。
一隻溫熱的掌心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撫了幾下。
她感覺沒什麼大礙之後站直了身子,原本以爲是黎檸,結果卻看到一張溫和斯文的臉龐,“怎麼是你”
他勾了勾脣,反問:“怎麼不能是我”
慕酒將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臂抽出來,身子輕輕晃了晃,季黎川朝她伸出手,卻被她擡手製止。
季黎川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紅酒味,“酒喝多了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嗯”
“不用。”慕酒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她的包,臉色有點兒不好看,擡手拿過來,“有人來接我。”
剛剛跟傅荊說過過來接她一下。
站在她身側的男人沒動,她回眸看到一旁通往紅樽坊旁邊小公園的幾節臺階,轉身直接坐在上面。
季黎川朝着她走過去,一隻手兜在褲袋裏,垂眸看着她,“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她抱着懷裏的包,一隻手託着腮幫,漂亮的眸盛着水光,有幾分迷離之色,“季總,你女朋友都有了,要我這個前未婚妻的原諒做什麼填補你內心的愧疚感嗎沒有必要的。”
季黎川微微擰了擰眉,“我哪來的女朋友”
“喏,你女朋友來了。”
戰思夏面目含笑的走近,看清楚坐在臺階上的女人,笑容僵了幾秒,挽上季黎川的手臂,有點撒嬌的語氣,“說好來接我的,你到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然後這纔看嚮慕酒,似乎很是訝異,“慕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慕酒牽了牽脣角,我舒不舒服你不應該很清楚嗎。
空氣中有暗流涌動,她現在頭暈暈的,實在沒什麼心情看他們演什麼膩膩歪歪秀恩愛的戲碼。
她啓脣,淡淡的道,“既然季總的女朋友到了,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男朋友也快到了。”
一句話輕描淡寫,簡單利落的劃清了兩人的界限。
戰思夏眸中流出絲絲鄙夷之色,這個女人落魄淪落到這個地步,能有什麼正兒八經的男朋友,恐怕得是那種禿頂肥胖帶着啤酒肚還長得特別猥一瑣根本拿不出手的金主纔對。
站在她面前的季黎川臉色沉下去,明顯不悅,“你男朋友”
“對啊”她嬌美的小臉上染着迷人嫵媚的顏色,嗓音嬌軟軟的,“季總佳人在懷,我有個男朋友,得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兒,才能讓季總露出如此驚詫的表情”
戰思夏提議道:“慕小姐一個女生,大晚上的自己在這兒等人多少有點不安全,不然就等她男朋友過來接她,我們再走”
慕酒當然知道戰思夏內心的那點小心思。
緋紅的脣抿了抿,她的視線越過季黎川,落在朝着這邊走過來的俊美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黑衣黑褲,身材高挺修長,氣質矜冷,帶着壓迫性的氣勢。
戰北霆。
他怎麼來了
小小的驚訝過後,她恢復鎮定,演戲總得演全套。
慕酒彎脣,勾出淡淡的弧度,“我男朋友來啦,你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