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們曾經是朋友
次日清晨，蘇澄來到別墅，才坐下來，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放在桌上，蘇澄擡起頭來，對上莫莉意味深長的笑。
“昨天怎麼了？看上去那麼憔悴……”她故意拖了個長音。
“有嗎？”
莫莉指了指她身側的鏡子。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蘇澄果然看見鏡中的自己滿臉疲倦，即便是精緻的妝容也遮擋不住。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她低下頭，咕噥了一句。
莫莉在她對面坐下，兩眼都泛着興奮的光：“是因爲……居漓？”
蘇澄拿起咖啡，輕呷一口，“他只是想把我挖去他們公司，但是被我拒絕了。”
“就這些？”
“就這些。”
莫莉挑眉：“那就是……秦總！”
蘇澄輕嘆了一口氣，“我是碰到他了。”
“你們兩個就沒有……”莫莉睜大眼睛，蘇澄瞥一眼，馬上說：“沒有！”
莫莉過了一會才緩緩說，“不過，他最近應該很忙纔對。”
蘇澄扭頭：“他？秦勵錚？”
莫莉若有似無地輕嘆一聲，“我聽小頂說，他爸爸進了醫院，好像情況不樂觀的樣子，秦總每天醫院公司兩頭跑，應該會很辛苦吧。”
蘇澄愣住，腦海中不覺想起昨天晚上看到他時的模樣，好像……臉上的黑眼圈很重。
“原來是這樣……”
就在此時，辦公桌上電話響了，蘇澄接起。
電話那頭的人開門見山道：“是蘇小姐吧，你好，我是林真。”
“林總？”蘇澄有些意外，隨即說：“是找居總的吧？我這就去……”
“不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我找你，聽說你回國了，想請你喝杯下午茶，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蘇澄揚眉，她和林真談不上有私交，更沒有熟到相約喝下午茶的地步。
這時，居靖嚴過來了，坐在她對面，眼神不着痕跡的瞥過，然後對她輕點下頭。顯然是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蘇澄抿了抿脣，對着電話那頭道，“好……”
半晌，她將電話掛斷，看着居靖嚴，“林真要見我，無非是想通過我瞭解您的動態，但目前，我們和她還沒有任何交集，這個女人太危險，確定要接觸嗎？”
居靖嚴淡然一笑，“現在沒有交情，不代表以後沒有。而且林真就是條美女蛇，你去會會她，權當增長見識練練手了。”
蘇澄點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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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蘇澄按照林真在電話里約定的地點來到一處私人會所之內，走進會所，只見林真已經在窗邊坐下。
她走上前去，“林總。”
林真擡頭，臉上是淡淡的微笑，“蘇澄，你來了。”
蘇澄在她對面坐下來，林真靜靜打量她。
她略有點不自然，這是兩人私下第二次見面，之前的感覺並不愉快。如果不是因爲公事，她是說什麼也不會過來見林真的。
過了半晌，林真讚許道，“你果然像你媽媽，讓人感覺很舒服。”
蘇澄揚眉，有點喫驚：“您認識我母親？”
“我跟你的母親傅慧是發小，我們在一個衚衕里長大，直到長大了各自成家，也就慢慢的少了聯繫。”林真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她雖如此說，可蘇澄卻沒怎麼聽母親提起過這個女人！不過，眼前的林真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和母親有關聯的人。
可很快，她收起訝異，不動聲色道，“真的嗎？那還真是湊巧。”
林真又嘆了口氣，“只是年歲漸長，我又得忙事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兒時的夥伴了，不知傅慧現在一切可好？”
蘇澄也只是客套起來，“家母一切都好，謝謝關心。”
“也對，自己的女兒這麼出色，能夠得到居總器重，我都替她感到驕傲。”
蘇澄沒接這茬，心裏明白，林真最終感興趣的是居老爺子。
自回國參加過J。L 和大閱的那次項目啓動儀式後，各方對居靖嚴都滿是好奇，各種版本的猜測也冒了出來。難怪居漓跟林真會按捺不住，反覆對她試探了。
林真見她沒說話，接着又說，“居總那邊的要求一定很嚴吧？你年紀輕，經驗又欠缺，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
“謝謝林總。”蘇澄的態度仍是不卑不亢。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自始至終林真都是滴水不露。林真不由得重新審視起這個丫頭來，許久未見，她的處事變得更加圓滑，溫柔中藏着鋒利，顯然跟從前大不相同了。
蘇澄回到居靖嚴的別墅，
將跟林真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居靖嚴聽罷，不由得笑出了聲，“你這丫頭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後會面對很多類似情況。”
蘇澄笑着應聲，居靖嚴又說：“秦奕坤住院的事，你知道了吧。”
蘇澄點頭，居靖嚴道，“下午，你替我去醫院看望一下。”
蘇澄稍稍有些遲疑，秦奕坤對她是什麼態度，她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因爲看見了她，秦奕坤更生氣了，那該怎麼辦？
“居總……”
居靖嚴直截了當地打斷她，“這是工作。”
蘇澄聽着沒再多說，既然是工作就沒有不做的道理。
偌大的高級私人病房內，擺着幾臺高端的醫療設備，明亮高級的裝潢，也將它跟一般的醫院病房區別開來。
秦奕坤一人躺在病牀上，，身體的過度虛弱導致他只能保持平躺。
他想喝水，可身邊一個陪護的人都沒有，他開始試着坐起身，胳膊卻已經用不上勁。水杯近在咫尺，他努力伸長手去抓，不曾想竟被打翻在地！
秦奕坤陷在病牀上，不斷喘息。
恰好這時，蘇澄抱着花進門了。
沒來得及細想，她將花放下，來到秦奕坤的病牀前，幫他收拾好一地的狼藉。
“是你？”等她擡起頭，秦奕坤這纔看清楚來人是誰。
蘇澄沒有應聲，而是從桌上又拿了一隻杯子，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送到秦奕坤的嘴邊。
而他目光灼灼，冷冷地看着蘇澄。
雖然在病痛困擾之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然而那股強大的氣場還是在的。
“你把杯子拿走！我不用你幫！”他嗓音低啞，在說完了這句話後，便將臉撇到一邊去，不再看她一眼。
好吧，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蘇澄無奈道：“我是替居老來看望您的。”
秦奕坤依舊不予理會，蘇澄看看他說：“好吧，那我回去告訴居老，您不願意見他。”
她剛要走，秦奕坤又厲聲叫她：“你給我回來！我什麼時候那麼說過了？！”
“那就把水喝了。”蘇澄又把杯子遞過去，周圍的空氣壓抑得能擰出水來，最後，秦奕坤僵硬得張開嘴巴，喝了一口。
這時，有護工進來掃打，出去的時候，蘇澄跟了出去。
“請等一下。”
護工疑惑地轉過身來。
“打擾了。”蘇澄的臉上揚起一抹禮貌的微笑，“我想請問一下，這位秦先生得的是什麼病啊？”
“腎臟功能衰竭。”護工朝病房門內看了一眼，“是食物中毒引起的併發症。”
原來他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蘇澄思忖片刻，緩緩說道，“怎麼沒有人在病房裏照顧他呢？”
“秦先生不喜歡外人待在病房裏。”
蘇澄皺了皺眉，繼續追問，“那他的親人呢？”
“只有他兒子下了班會過來，好像之前他的老婆也會來，可是也已經一個多禮拜沒露過面了。”護工看着蘇澄，幽幽嘆息，“真是可憐，病得那麼嚴重，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唉。”
護工說完，轉過身慢慢走了開去。
蘇澄站在原地，心下浮起一片淒涼。
爲何秦奕坤會變成這樣？她慢慢轉身，一步一步朝病房走去。無論如何，他現在變得如此淒涼，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無聲地推開房門，只見秦奕坤靠在靠墊上，已經闔上眼睛睡着，他的皮膚乾癟而蠟黃，透露出一絲與他實際年齡不符的憔悴。
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幫他把毯子蓋好，隨後站起身來，走向病房一角的沙發處。
而在她的身後，秦奕坤卻慢慢睜開了眼睛，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乾咳。
“幫我把水杯拿來。”他淡淡地吩咐道。
蘇澄端起水杯，將秦奕坤扶起來，把水杯送到他嘴邊。
他就着蘇澄的手喝了幾口水，隨即神色淡淡地搖了搖頭，蘇澄乖覺地將杯子放好，退到一邊去。
秦奕坤喝了水，也不多理會這個曾經的兒媳婦，半閉起眼睛養神。
蘇澄在病房裏的沙發上坐下，百無聊賴地抽出藏在角落裏的報紙翻看起來。
突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秦叔叔，你在不在？我來看你了。”
隨即門被推開，一抹穿着乳白色連衣裙的嬌俏身影閃了進來，是許久未見的陸小七。
秦奕坤看見陸小七過來，眼前一亮，連帶着精神似乎也變得好了一點。
“你這丫頭，我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啊？”
她吐了吐舌頭，將帶來的水果放在一邊，站在病牀旁邊，“這不是幾天沒有過來，怕伯父已經痊癒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