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急性子,傅紀年那幫小子都知道。所以還真是迫不及待想幫你把拉鍊拉上,哈哈哈這還算好的,以後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我性子多急了。”
林隨說話時語氣特別的自然,連帶着那聲笑也很自然,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以爲這是一對閨蜜在聊天。
葉曦和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揚起一個笑臉,看着鏡子裏的林隨。
林隨自然看到了鏡子裏葉曦和的笑,她朝鏡子也咧嘴笑起來,手上的動作稍一用力,拉鍊的問題成功的解決了。
“好了!”
林隨鬆開手,退後一步站在厚面看着她,眼神裏充滿了欣賞。
一邊直言不諱的誇讚:“我老弟眼光真不錯,這麼個大美人。”
“謝謝隨姐。”
“你不用跟我那麼拘束,我這人很好相處。以後你要是嫁給了他進了傅家的門,在傅家也就我們同輩份還能經常來往交流。同輩的跟同輩的好在一起,在傅家,這像是傳統一樣。”
林隨吐字清晰的跟葉曦和解釋着,儼然一副已經把她當作傅家人的感覺。
葉曦和不知道能說什麼,還是笑。但是她心裏對林隨的戒備已經慢慢的放下,感覺到了林隨這個人是比較好親近的,特別是笑起來時嘴角兩邊的梨渦,十分的拉近距離。
門外,兩個大老爺們正在廚房交流着。
陳放手裏拿着一把刀正低頭切菜,嘴裏唸叨着:“我說來喫晚飯,結果來了你倒好,一下就給我變成了做晚飯。”
“那改天釣魚,我請,把大家都叫上。”兄弟幾個,有些時候沒見了。夏徵最近替他忙葉曦和父母的事情,也該補償下他。
“這還差不多。”陳放回答。
傅紀年手指夾着煙撐着洗漱池檯面的邊緣,面朝客廳的方向,眯眼看着腳下吐出一口青煙,神色無波的樣子看不出在想什麼。
直到指尖的煙快燃盡,傅紀年擡頭滅煙,看見了從屋裏出來的兩個女人。諱莫如深的視線獨獨落在長髮及腰,黑白穿着的那個女人身上。
她父親剛走,母親還在監淤,所以他特地給她挑的這身,沒有選擇豔麗的顏色。
門口的女人視線對上他的那一瞬間明顯的一愣,四目相對的不知所從她最先敗下陣來,移開視線跟身旁的人講起了話,很顯然是不好意思看他。
傅紀年腦海裏回想起先前她在自己身側的樣子,身體一陣邪火上來,煩悶的偏過頭,拿煙的手伸向菸灰缸摁滅了菸頭。
再背過身時,拿起兩個番茄打開水龍頭沖洗乾淨了遞給陳放。
陳放擡頭看他一眼,身後就響起了林隨的聲音。
“我說,你們兩個人怎麼都還沒把晚飯做出來?”
林隨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葉曦和,拉着她一起去廚房。
葉曦和因爲剛剛對上傅紀年的視線慌了神還沒有反應過來,林隨一拉,她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喫屎。
“對不起……”林隨的聲音。
“沒事沒事,這不還沒摔呢?”
葉曦和擡頭朝林隨露齒一笑,落落大方。?
林隨看着葉曦和,卻始終覺得鋒芒在背,視線移向廚房時,那個男人果然正盯着自己,眼底有責備。
葉曦和也看見了,匆匆從傅紀年那裏移開視線,怕林隨覺得尷尬就主動拉着她往廚房走。
到了廚房,傅紀年已經收起了剛剛的神色,輕描淡寫的視線從陳放身上掃過看向葉曦和。
淡聲介紹:“這是陳放。”
葉曦和看向陳放,點頭一笑:“你好,葉曦和。”
陳放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勾脣一笑:“我知道你,但是你估計不記得我。挺久以前,在酒吧見過你,你那個時候摔了一跤。”
葉曦和微楞,她不記得那次在酒吧除了遇見傅紀年還遇見過別的人。
陳放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當時根本沒在意包廂裏面的人,聳肩半開玩笑的一笑,問道:“記不起來沒關係,我倒是很好奇,你跟老傅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酒吧?”林隨疑惑的開口。
陳放點點頭,“恩,有次在酒吧遇見,挺久了。”
傅紀年站在一邊,不鹹不淡的目光放在身側的葉曦和身上。她的目光放在對面正交流的兩個人身上,眼神空洞,咬着嘴脣。似乎是覺得爲難,遲遲沒有回答的意思,直到林隨追問。
“我好好奇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我老弟這個人不愛社交,平時的社交也都僅存在於工作方面,你們是工作上認識的?”
林隨和陳放皆是好奇的看着葉曦和。
葉曦和鬆開咬着的嘴脣,尷尬的笑着,沒有很快的回答。她總不能說,因爲她是溫謹言女朋友,所以認識了身爲溫謹言叔叔的他。
傅紀年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向葉曦和,想知道她要怎麼回答。
結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曦和好幾次試着張嘴解釋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最後還是傅紀年出聲,巧妙的打破了僵局。
“油熱了。”傅紀年語氣平淡的提醒着陳放。
陳放轉身,發現鍋裏的油果然已經熱了起來,趕緊叫了林隨一聲,“隨姐,快把你手邊的菜遞過來!”
林隨被陳放慌張的口氣弄得緊張起來,趕緊將身邊的菜遞過去給他。
陳放眼睛盯着鍋裏,感覺到東西遞過來看也沒看的憑着感覺伸手去接,結果卻一把握住了林隨拿着東西的手。
感覺到手裏的觸覺不對,陳放看了過去,他手下的那雙手細長雪皙。沒敢再擡頭看手的主人,他咳嗽一聲,握住了另外的地方接了過來,將菜倒進鍋裏。
第二天,車內。
車子開始上山時,副駕駛座上的葉曦和似乎是感覺到了一樣,緩慢的睜開了眼。她側目看向窗外,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可言,心情很低落。
槐山的半山腰上是槐山監淤,山頂是槐山陵園。
這兩個地方,曾經都和葉曦和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所以即便她生於北城長於北城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車窗外的風景很陌生,上山的道路兩旁種的全是老槐樹。這個季節還沒有開花,甚至連樹葉都稀稀疏疏的,那些光禿禿的樹枝指向灰濛濛的天空,有一種極其頹然的感覺衝擊着她的雙眼。
葉曦和的情緒低落,傅紀年配合她沉默着,一路上也都沒有說話。時不時的投過去一個擔心的目光,對方卻絲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