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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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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華宮。

    太子正座在院子裏喝酒。面前的石桌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個空酒壺,代表着他此刻心情的煩燥。

    勝者爲王敗者寇!

    勝之自然什麼都好說。一旦敗了,怕是太子之位丟掉是小,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也要兩說。

    這反差巨大的兩種結果,赫然般的擺在自己面前,越是要出結果的時候,太子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越想喝酒。

    宮外的喊殺之聲越來越小,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見,座在那裏的太子便知道事情應該出結果了。尤其是聽到宮外有腳步聲傳來時,整個人竟然緊張的都在打着寒顫,他不知道等待自己是皇位還是監牢。

    忐忑的心情之下,來人終於走入到瑤華宮,爲首之人也映入到太子的眼簾之中。“撲愣!”一個空的酒壺因爲太子巨烈的動作而被碰落到地上,傳來丁丁當當的脆響之聲。

    來人是太監大總管嚴福,他的出現便已經告訴了太子結果。如果乾文帝真的出事了,這位太監就算是不死也是要被抓拿下獄,可他還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便已經說明了最終的結果。

    太子的舉動全數落在嚴福的眼中。看着太子如此的不鎮定,在自己出現之後,便是臉色蒼白的可怕,便是一聲嘆息,這樣的心智還想和乾文帝和晉王去鬥,即便是勝了,最多也就是暫時的勝利,是根本不可能守住大乾江山的。

    “帶去天牢,好生看管吧。”嚴福開口了,一言定了太子的命運。

    不遠處瑤華宮的主廂房之中,一道撕心裂肺般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不要呀,太子還年輕,不懂事,一切都是本宮這個做母妃的沒有教育好,請嚴公公給皇上傳個話,臣妾有罪,請放了太子吧。”

    李皇貴妃終於還是清醒了過來。那杯酒毒性並不強,只是想讓乾文帝昏迷而已,對於太子來說,還沒有登上大位之前,一個活着的乾文帝才更加重要。

    耳中分明聽到了李皇貴妃的喊聲,嚴福爲卻有如未聞一般,對着身後跟隨的金甲衛擺了擺手,有如一灘爛泥般的太子便被架起,像是拖死狗一般將其拖出了瑤華宮。留下的只有幾個空酒瓶,似是向人訴說這一切並非是夢,而是現實。

    ......

    太極殿。

    天終於亮了,乾文帝正座於金龍椅之上,面色極爲的嚴肅,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看起來朝臣如往常一般的叩首口稱萬歲,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來,不少人都是黑眼圈,顯然是一夜未眠。還有一些人,則是一臉的恐慌,顯然情緒和思想還沒有從昨晚的混亂之中走出來。

    沈傲一身紫袍站在朝臣的隊伍之中,依然還是很靠後,且那根龍柱就在他的一旁。

    要說與以前唯一不同,便是身邊還有一位身着暗綠官袍的將門站在他的一旁,這正是代表着侯爵之官服,這人不是忠成侯沈雲義還會是誰?

    相比之下,沈雲義雖然也是一晚上沒睡,精神狀態卻是很好。不愧是將門中的代表人物,昨天晚上的場面沒有被他放在眼中,倒是剛纔在入殿之前見到沈傲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了關切擔憂之意。

    得知宗師申屠爲裝扮成太監入了宮,欲行刺乾文帝,而皇上禍水東引跑到了聚荷宮,差一點害死了沈傲的時候,沈雲義還是非常氣憤的。他可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一定是乾文帝有意爲之的舉動。

    當然,這些分析沈雲義是不會和沈傲去講。在傲雪沒有下令之前,有關沈傲的身世無人會公開的提及。正是因爲不能說,沈雲義便把這份怒氣壓在了心底,想着下朝之後問問乾文帝是什麼意思。

    沒錯,不要看沈雲義是臣,還只是一個侯爵,但他並不怕乾文帝,尤其是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時候,他更是敢入宮問君。他的命就是傲雪救的,他曾說過,餘生都要報答傲雪,正主不在,沈傲便是他的報恩對像。

    沈雲義心中很憤怒,沈傲並不知道這些,眼看着叔父似乎對申屠爲的情況很清楚,便好奇的打聽着,很快就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傲兒,以後出門可一定要注意安全。那個申屠爲連續兩次下手不成,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次。”想到堂堂一個宗師竟然不顧身份對一個少年出手,沈雲義心中便有氣。

    “叔父,傲兒知曉了。”感受到叔父的關心,沈傲連聲答應着。等着朝政開始,兩人自然不好在下面談論申屠爲的問題,便一個個站在後面,看着朝堂中的變化。

    今日的朝會自是與往日不同。升朝開始之後,太監大總管嚴福並沒有問有誰有本要奏,而是直接高喊着帶人,很快夏悠然、姬纔等一衆太子系的核心人物便被帶入大殿之中,與之同來還有附馬陸順,以及丘獰等幾位銀甲衛的萬夫長。

    秋後算帳!

    沈傲從沈雲義的口中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也就猜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想到是一回事,親眼看着那些人跪倒在地又是一回事。

    以往總是聽人說,皇帝爲了穩定朝政,爲了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好的名聲,即便是下面有人造反,也會選擇默默處理,畢竟這可並不是什麼光鮮的事情,沒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讓後人來質疑皇帝把握朝政的能力。

    便是現在,看到乾文帝分明要把事情公開,要給夏悠然等人公開治罪的時候,便不得不感嘆歷史中記載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影視上的演義更是扯蛋。至少乾文帝還是有這份魄力,敢於直視朝堂的問題所在,就憑這一點,乾文帝還有讓人佩服之處。

    事實上,乾文帝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一定要打分的話,至少可以打到七十分以上。這是一個爲了權益不擇手段之人,他可以爲了權力摒棄友情、感情和親情,任何人想要染指大乾皇權,便是他絕對不會答應。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他很看重的兒子,膽敢於這樣去做,他一樣會採取鐵血政策來處理,以表明他的心智。

    乾文帝不需要遮掩,他要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讓所有人都知曉,到底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跪在這些朝臣又做了什麼事情。夏悠然正跪於前,比任何人的位置都要靠前,證明着這一次事件當中,他的罪責也是最大的。

    “夏悠然,爾有什麼可說的嗎?”乾文帝平靜般的說着。從刺殺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過去,他已經沒有那麼生氣。或是說他還是很生氣,但並不想讓人看出他的想法。

    帝王不就是要喜怒不形於色,如此別人纔會怕自己,懼自己,從爾不敢忤逆自己嗎?

    被綁縛着雙手的夏悠然跪在地上,聞聽乾文帝的指責之後這便擡起了頭,用着十分委屈的口氣說道:“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也不知爲何陛下要綁了臣。當然,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一定要殺了臣,臣會慷然赴死,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也好全了臣與陛下的君臣之義。”

    夏悠然不愧是百官之首,當朝左僕射,儘管已經是階下囚,可是說起話來依然是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爲他是冤枉的,甚至會爲以他是臣之楷模。

    這些話也讓大殿中的朝臣們開始議論紛紛,其中還真有一些人一臉的迷茫,顯然他們並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攻打皇城之事是不是與夏僕射有關,會不會是皇帝弄錯了?

    “呵呵,呵呵。”金鑾殿上的乾文帝硬是被夏悠然的這一番表現給氣樂了,忍不住連發了數聲冷笑之音。

    好一個夏悠然,明知道自己所爲是必死之罪。索性也不解釋,也不辯駁,反而裝成一幅被冤枉的模樣。他就是忠臣,如果皇帝一定要殺,那便殺吧,如此一來,可以想像史書之中會如何的記載這件事情,怕是乾文帝一個昏君的名頭是跑不掉的。

    如此一來,夏悠然即便是死了,也可以噁心一下乾文帝,這般看來,他報復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把夏悠然的想法看透之後的乾文帝,這才發出了連聲的冷笑。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夏悠然是一個如此無恥,如此不要臉之人,看來太子能變成現今這般的模樣,此人做爲太子之師是有着很大的責任。

    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夏悠然直接被乾文帝無視掉,目光轉爾落到了一旁的附馬陸順身上。

    相比於夏悠然,陸順的骨頭可沒有那麼硬。早已經在銀甲衛的軍營中被恐嚇過多次的他,在看到乾文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連忙間開口說着,“臣有罪,臣有罪,臣聽了太子和夏悠然的話,在皇城遇到危險的時候,傳太子手諭控制了銀甲衛軍營,使他們不得前往皇宮增援,以至於讓皇上陷入到危險之中,好在陛下洪福齊天,並沒有事,但臣還是錯了,甘願領罪,只是希望看在碧落公主的面子上,還請陛下能網開一面,留臣一條狗命,臣願意呆在府中,永生不出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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