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羅不知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在瀑布洞穴裏看到了西林軍人所特用的記錄日期的記號,我掐算一下,那個時間段有可能被困於洞穴的人是你。”
“至於這個小女孩兒”
溫年笑道,
“她純真簡單,聰慧又狡黠,膽大無畏,一見到外人來村子,她就十二萬分警戒,尤其是見到赤羅前來,更是掉頭就跑,不難猜出,她有祕密。”
“當然,一切都只是猜測,直到我站在這。”
“哇,總統閣下,你真的好聰明啊”
米香還不忘在一旁捧場的鼓掌
這兩下掌聲可挑的青羅青筋直冒,冰藍色的眼睛瞥向米香,哪知米香依舊毫無畏懼,直視着青羅齜牙笑笑。
溫年倚在門邊,他看向青羅,
“幫我吧。”
“我拒絕。”
“那米香”
“我願意我願意”
“”
青羅沉着臉,不客氣的打掉米香高高舉起的手,拎着她後頸的衣服便把她甩到後面,米香跌了個踉蹌,這動作真一點兒也不溫柔。
米香扶着牀站穩,只聽“砰”一聲,門已經被關上了。
青羅跛着一隻腳踏了出去,米香的眼裏突然涌上了霧氣,
“青羅”
“在家待着”
門外是青羅硬氣的聲音。
夜風吹得青羅一頭白髮亂飛,冰藍色的眼睛在黑夜裏格外妖嬈。
溫年雙手插在褲袋裏,微微聳了一下肩,
“離離曾和我說過,在軍區的時候,你雖然很沉默,但也很溫柔。米香只是個小女孩兒,你語氣這麼差,搞不好人家會記仇。”
“她不是我,她沒有心肺的。”
青羅低着頭,沒好氣的嘀咕了句,而後徑自往前走。
溫年也不多說,跟在青羅後面,知道青羅是在給自己領路。
這玄族的村落,白日裏看起來和其他普通的村落並無不同,但到了夜晚,又確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氛圍。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腳踩在土地上的沙沙聲,伴隨着夜晚的風聲。
莊稼地裏,秸稈呼呼。
青羅跛着腿的身影,讓溫年覺得陌生的很。
“十字軍已經被政府軍擊潰,眼下也就剩下一些潰不成軍的逃兵。”
溫年說道。
青羅聽着,沒說話。
“王室被總統問責,形勢很不好。你們總統的目的似乎是想趁此機會抹掉王室。”
“赤羅想要保護王室,同時,也有他自己的野心。玄族的傳說,你信麼”
“信。”
青羅應的很直接,讓溫年感到驚訝,
“你也相信這樣的傳說”
“宋離離,的確異於常人,不是麼”
青羅擡起頭。
“”
“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像是從這個世界上突然蹦出來的一樣。如果真有這樣的傳說,倒是可以完美的解釋她身上的不協調感。”
溫年抿了抿脣。
青羅也好,赤羅也好,都不是常人。
他們敢做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敢做的事,自然也會相信你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會相信的事。
他輕笑,
“那這麼說,你護着的那個米香小姑娘也不是常人了。”
青羅的背影驀地怔了一下,而後便沒說話了。
溫年走到青羅身邊,與他並排,他的腿雖然跛着,但是走路卻不慢。
“所有的十字叛亂軍都以爲你已經死了。赤羅帶領政府軍將他們擊潰但我知道,十字軍的人散亂在各地,如果你出現”
“我覺得現在很好。”
“什麼很好”
“在米香身邊很好。”
青羅站定,他轉過身面對着溫年,“溫年總統,能年紀輕輕便成爲g國相當有威望的總統,必定是個偉大的心理學家,能夠輕易洞悉旁人的心理。”
“如你所說,殺人如麻的青羅,也有要保護的人。”
“我不瞞你,也知道瞞不住你。但我希望溫年總統能守住這個祕密,能放我一條生路。”
“”
這夜風吹起來,竟讓人覺得淒冷。
他望着青羅冰藍的眼睛
腦中回想起來那一日他們在懸崖邊生死搏鬥,想起這個殺伐決斷,被世人稱爲軍事奇才的青年
他有一張精緻漂亮到讓女人男人一併垂涎的臉蛋,卻有一顆殺人不眨眼的心。
這樣的人
要麼稱爲驚世傳奇,站在世界頂端,要麼死在戰場上,不成王便成寇。
數分鐘前,他還用槍口對着溫年,儘管溫年知道他不會在米香面前下殺手,但要論殺心,青羅心裏,一定滿滿的都是。
數分鐘後的現在。
他要自己放他一條生路。
“什麼是生路”
“住木屋,種地,收割,剝毛豆伴米香。”
他看人的眼神冷的像一座冰雕。
“赤羅的目標是阿離。”
“”
“但我不會讓他傷害阿離,更不會讓他靠近阿離。我活着,阿離就會在我身邊。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從我身邊帶走阿離。”
“保護人的心,青羅,相信現在的你能理解。”
“”
“赤羅一定還會來,縱使他得不到阿離,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玄族,不會放棄騷擾這個村落。不達目的,他不會罷休的。”
“”
“也許你藏身於此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發現。”
“你想讓我殺赤羅。”
青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溫年,一語道破溫年話裏的意思。
“如果你想保護這個村子,想保護米香,赤羅不能留,不僅是赤羅,還有赤念,還有到訪過這裏,知道這裏的人。”
“溫年”
青羅眯起眼睛,“你不只是讓我給你領路,還要我幫你除掉威脅。”
“不是要你幫我,只是告訴你形勢,讓你自己選擇。”
“殺死赤羅還不夠,連赤念都不放過溫年,論狠,你不比我差。”
溫年輕輕笑,
“青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對赤羅,我的耐心用完了。”
“”
“他有那麼大的野心,如果不讓他嚐到一點苦,世上的人都效仿他,拎不清自己分量,世界不就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