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話了”
宋離離往溫年跟前邁出一步,直視着他的眼睛,
“我十個月大,媽媽就偶爾讓你幫着照看我,長大後,院裏的人還常說我在你身上尿尿的事,媽媽一直就很喜歡你,看你一個人住,只有衛叔叔照顧你,所以常邀請你和衛叔叔來我家喫飯。”
“媽媽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媽媽說比起她抱我,我更喜歡溫小年哥哥抱我。”
“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總之很小很小也不記得從哪裏知道,叫你哥哥就不能做你的新娘,所以我不再叫你哥哥,和所有叔叔阿姨一樣,叫你溫小年。”
“五歲,母親生病去世,是你陪着我,用父親的口吻告訴我母親去的是天堂,比人間要幸福快樂的多。”
“七歲那年生日,父親再次食言,你去蛋糕店買了個大蛋糕,要了二十根蠟燭,說從此以後,每年生日我們一起過,蛋糕上插上咱麼的歲數總和一直到蛋糕插不下那麼多的蠟燭爲止”
“九歲,父親再婚,我抱着你哭了一整宿,你說,宋離離,我纔是你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不離開你,你就沒資格這麼哭。”
“十歲那年,我說我要當總統,這樣就可以命令我的父親回家來看我,你說,當總統不行,當總統夫人可以”
“同一年春天,你入伍當兵,自此一年不過回來兩三次。”
“十四歲那年,你送我紅色桔梗花,沒多久,你出現在電視上,各大媒體的新聞頭版上,作爲g國史上最年輕的議員,我才知道你姓的溫,不是一般人的溫”
“十六歲,你又送我一片紅色桔梗花田,我經受不住你的誘惑,和你親吻,那個綿長的瞬間,就像桔梗花的話語一樣,讓人永世不忘”
“十七歲,我念高中,你撞見一個男生送我回家,整整三天沒有理我,我就跟在你後面解釋了三天,討好了三天被你親的嘴腫了兩天,後來才知道你是佯裝生氣,我又惱又氣,可心裏去覺得甜蜜”
“只是後來,那男生轉了學。”
“十八歲,學校一個流氓學長盯上了我,你赤手空拳將人打成半身不遂,無人敢向你問責,可也無人知道原因。”
“十九歲”
宋離離賭氣似得將他們之間的過往一點一點陳述出來,可最後傷到的卻還是她自己。
不說不知道,說出來才意識到,整整二十年,他整個人真的滲透進了她的生命裏,一回首,無法抽離絲毫。
他親手判了她死刑,而她,卻對他們之間的一切,念念不忘,歷歷在目。
她甚至可以像背書一樣,一條一條的背出來
多嘲諷,多可笑。
“夠了麼還要我繼續說麼總統閣下”
宋離離看着他,杏核似的眼裏,有水珠在打轉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多少人豔羨的感情,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感情,又藏着多少人不知曉的酸楚。
溫年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