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瑞嘆着氣，“我何償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離婚？可我更不想看到我的女兒在婆家受盡委屈。”
“戰家的那幾位太太都不喜歡若晴，我看得出來的，當時要不是親家公按着，親家母早就和老太太串通一氣了。有兩重婆婆壓着本來就不好過，更不要說兩重婆婆都不喜歡我們的女兒。”
章惠一時間無法接話。
丈夫說得都很有道理。
“爸，我不會和戰爺離婚的，這輩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們說好了要不離不棄的。”
若晴表明心跡。
“現在不過是老天爺在考驗我和戰爺的感情，我們不能因爲一點點挫折就分開。”
離婚，那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相信，對戰博亦然。
他更堪。
他是個很癡情很專一的男人。
“若晴……”
章惠輕拍丈夫的腿，示意丈夫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
小夫妻倆感情好得很呢。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你出去散散心。”
慕景瑞放棄了現在勸說女兒離婚。
開始勸女兒外出旅遊，散散心。
若晴還是拒絕了。
她要是去旅遊，一時半會不回來，還不知道戰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他會瘋的。
再說了，她不能因爲感情上的挫折就暫停工作上的事，那樣她這段時間的努力會被慕若惜破壞的。
……
戰家。
被老友說了一通的老夫人，躺了好一會兒，就躺不住了。
她起身，下牀。
“奶奶，你要去哪裏？”
戰寧剛好進來，見到她下牀了，忙走過來扶她。
“阿寧，你有沒有去看過你大哥，他怎麼樣了？”
老夫人是成功地趕走了慕若晴，可是戰博痛不欲生，失魂落魄的一幕，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迴旋，反覆地播放，壓在她心頭上，讓她喘氣都艱難。
老友說她錯得離譜。
她這麼做，真的是爲了孫子好。
慕若晴就是個狐狸精，過於招蜂引蝶，早晚會給孫子戴綠帽子的。
現在孫子是很痛苦，長痛不如短痛呀。
她就不信短短几個月的感情，斷不了。
戰寧默了默後，說道：“奶奶還關心大哥怎麼樣嗎？”
老夫人停下來，擡頭看着孫女，她一生最疼愛的便是長孫和這個唯一的孫女。
被孫女這樣問着，老夫人很受傷，她說：“阿寧，你是不是也覺得奶奶太無情，太殘忍？做錯了？”
戰寧大膽地答道：“大哥和大嫂的感情好，我們身爲家人的，理應替大哥感到開心的，不管大哥爲大嫂做什麼事，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主要大嫂帶給大哥幸福就行。”
“可是奶奶不是這樣想的，奶奶從一開始就把大嫂當成棋子，當成大哥的免費保姆，我知道奶奶早就計劃好，等大哥恢復了，就把大嫂趕走的，奶奶不過是在等一個契機罷了。”
“奶奶口口聲聲說爲了大哥好，在我看來，奶奶就是獨佔欲作怪，奶奶親手養大的大哥，把大哥看得太重，大嫂的出現分走了大哥的注意力，奶奶就覺得大嫂搶走了大哥，所以千方百計地想趕大嫂走，好重新獨佔大哥的所有關心及注意力。”
老夫人：“……”
她竟然無言以對。
戰寧說出這一番話也是有依據的。
從她有記憶以來，奶奶都是把大哥看得像眼珠子似的，每當母親想親近大哥，奶奶要麼給大哥安排更多的工作，要麼就是指派大哥爲她做這做那，就是不讓母親和大哥好好地相處。
母親是大哥的親媽，奶奶都不願意看到母子倆親近，生怕母子倆感情好了，會影響她這個奶奶在長孫心裏的位置。
“大哥到現在都沒有喫一口飯，喝一口水，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任誰去敲門也不開門。”
戰寧把戰博的現狀告訴了奶奶。
若晴是求着戰博不要自我折磨。
戰博又豈肯就這樣認輸？
若晴走了，他可以不去追，不去接回若晴，但他要讓老夫人知道，沒有了若晴，他戰博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過的是行屍走肉的日子。
婆孫倆的較量，他必須贏！
“秦叔還說，書房裏不時地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有時候還會傳來沉悶的響動，想必是大哥跌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大哥沒有坐輪椅，他還沒有完全康復的。”
老夫人眼底有着心疼，嘴上卻硬氣地說道：“他不喫，代表他還不餓，他不喝，就代表他不渴，打砸東西，能發泄一下，發泄過了，他就會冷靜下來，自會走出書房。”
戰寧擔心地道：“奶奶，大哥什麼性子，你覺得他真的會出來？萬一他在裏面一待就是十天半月的，等咱們進去，看到的是他的……”
屍體兩個字，戰寧沒有說出口。
怕自己的話成真。
老夫人變了臉色。
好一會兒，她淡淡地道：“扶我去看看。”
戰寧扶着她走，“奶奶去了，怕是也見不到大哥，大哥不言不語把自己鎖在書房裏，我爸媽還有哥哥們都在書房外勸了一個上午。”
大哥是很倔的。
“阿寧，慕若晴走就走了，奶奶是不會讓你大哥把她接回來的。”
戰寧抿抿嘴後說道：“奶奶，萬一我大嫂懷孕了呢？你不怕她生下來的女兒跟她姓慕呀，咱們戰家最缺的就是女兒呢。”
老夫人：“……那麼長時間了，她要是懷孕早就懷上，你休得拿孩子來哄我心軟。”
“她就算懷孕，生的必定是兒子，兒子，咱們家太多了，不稀罕，她愛讓兒子姓慕就姓慕唄，姓什麼，是我戰家的兒孫，不會因爲姓氏而抹掉血緣關係的。”
戰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奶奶了。
大哥那裏倔着，奶奶這邊雖說心疼大哥，但一時間也拉不下臉，讓大哥去接回大嫂。
唉！
“阿寧，你等會兒給雅舒打電話，請她過來坐坐，雅舒最喜歡你大哥了……”
“奶奶，趙雅舒出身是比我大嫂好，但她卻是個無情的人，也非常的現實，我大哥出事後，她聽說我大哥不能人道後，馬上就放棄了我大哥，現在我大哥好了，你居然還讓我約她過來。”
戰寧很想說奶奶老糊塗了。
老夫人語塞。
也是，趙雅舒過於現實無情。
“唉！”
老夫人自己長嘆一聲。
她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