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解釋一下吧。”顧綺靖輕聲地問。
“我是人，偶爾注意力不集中很正常吧？這種情況有什麼可解釋的？”李文秀很理所應當地回答。
“是，也許這個失誤率對於其他研究員來說是正常的，可是以你平時的失誤率來看這個挺不正常啊，而且像你們單位對一些物品的使用都是有規章制度的，我想你們這些修補後的殘次品應該會立即銷燬吧，但是李小姐你報廢的東西呢？”顧綺靖淡定地問。
“報廢的東西都會無害化處理，我們的工作流程我當然清楚，這些東西都會當場銷燬，防止很多我們做壞的仿品流入市場。”李文秀淡定地介紹。
“所以你不承認自己用博物館的立體打印機咯？”顧綺靖和李文秀確認。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當然會使用單位立體打印機，這是我工作之一，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但是顧小姐我否定的是你指控我用我們單位的打印機來製作作案工具。”李文秀回答。
“什麼作案工具，我不記得我說過啊？”顧綺靖抓住李文秀的語言漏洞。
“很遺憾顧小姐，我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有正常的邏輯分析能力，你們問了這麼多，又是立體打印機的使用情況，又是問我輔料的消耗，這不就是在懷疑是不是我做的嘛？”李文秀言語中透露着她的自信。
監控室裏的羅爾倒是被氣到不行，洛克在旁邊悶頭記錄，完全沒有被審訊室裏的事情干擾，洛克還反過來勸羅爾：“老大你沒必要，這麼生氣，你看看顧老師完全沒生氣的樣子。”
審訊室裏李文秀繼續她的長篇大論
“你們甚至將我剛剛發表的論文拿過來試圖構陷我的犯罪動機。
你們這是新時代的文字獄！
我要控告你們！
我的律師呢！
我要控告你們！
你們這是不切實際的！我只是進行我的科學研究，不能因爲我們不研究機甲飛船你們就對我職業歧視吧！
你們給我羅列的名目我是不會承認的！你們會下地獄的，真理之神會審判你們的！”李文秀的發瘋文學再次震驚了安娜。
李文秀甚至還用古語言唸了一大段的“咒語”顧綺靖聽懂了一部分但是裏邊夾雜着太多奇怪的語言，讓她沒有分辨出來到底是啥，但是根據能聽懂的部分來看應該就是之前有人在古太陽系挖掘出來的遺蹟內容。
當時挖出來的時候顧綺靖就判斷大概就是一些無意義的電子廢話，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而且是廢話連篇。
也是難爲李文秀能將這麼多東西一字不落的背下來，有時間好好研究一下別的內容會不會就不會看起來這麼蠢了？顧綺靖天馬行空的想象，不過這個李文秀真的不是一般的吵鬧啊。
“說完了嗎，李小姐。”顧綺靖適當的用了點威壓，平時整理課堂秩序很有用。
果然李文秀像是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瞪大了雙眼說不出話來，顧綺靖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很好，李小姐那麼我們繼續。”
威壓剛剛撤掉，李文秀就又開始往復循環：“我要控告你們！我要找律師！你們在構陷我！”
顧綺靖沒有辦法只好又釋放出威壓，李文秀再一次變成了被卡住脖子的大公雞，面目猙獰的張着嘴瞪着眼，可是又礙於內心的恐懼不敢發出聲音。
“很好，我這邊繼續。”顧綺靖拿起記錄板繼續展示剛纔星華傳來的證據，“李小姐，是這樣的，我們調查了無害化銷燬的機器，這個設備有個信息鏈的存儲機制，畢竟你們是公有單位，有審計任務，根據信息鏈上的記錄我們並沒有找到關於你剛纔所說的銷燬物品的記錄啊，對此您怎麼解釋啊？”
“不可能，我銷燬都是按照我們單位的正規程序走的，你這個證據是完全捏造的，我不承認！”撤掉威壓，李文秀瘋了一樣的用身體向前衝，可惜每一次都被審訊椅控制住。
“還有李小姐，這些材料是你申請購買的吧？爲什麼用量這麼大，都用到哪裏去了？”顧綺靖將博物館的採購單展示出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李文秀瘋累了，蜷縮在椅子上喘着粗氣，惡狠狠的瞪着顧綺靖。
“李小姐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就事論事而已，而且我們在貴單位的檔案室裏好像找到了一件重要的證物。”羅爾給顧綺靖的記錄板上發送一條信息：畫以找到。
對於這幅畫的真僞顧綺靖保持懷疑，畢竟虛擬酒吧裏掛着一幅等比例掃描的畫作，但是眼前的這個李文秀是整件事情的主導已經是擁有了鐵證。
顧綺靖將現場的照片展示給李文秀看：“很遺憾，李小姐我們已經找到失蹤畫作《貴族少女的舞蹈》了，你的實驗大概是要被迫終止了。”
“不可能。”李文秀慘白的臉上寫滿了絕望。絕望轉化成歇斯揭底的瘋狂：“不可能，你們這羣蠢貨怎麼可能找到那裏的！”
“很遺憾，你眼中的蠢貨是這個星球的星警，我們的同志們也是經歷過嚴苛的篩選才考進來的精英。”顧綺靖很討厭她對羅爾等人的稱呼，雖然他們思維有點僵化，但是不至於讓李文秀這種死讀書的傢伙看不起。
“李文秀，現在處理案子都是講究重證據輕證詞，在這些證據鏈面前你的供詞已經一文不值了，如果你能好好的坦白作案過程，我們倒是可以幫你申請法律援助。”顧綺靖語重心長地勸解李文秀。
李文秀看到了柳雨澤指揮工作人員，將被塞進檔案架空隙的《貴族少女的舞蹈》給拉出來的視頻時，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睛裏滑落。
“完了，全都完了，是你們毀了我的論文！”李文秀捶胸頓足十分痛苦。完全沒有剛纔的自信反駁他們時候的樣子了。
一天之內就看到這樣一個女子的多種樣貌，洛克不禁感慨：“老大我們今天也算是見過市面了，沒想到博物館裏讓人尊敬的研究員也會做這種事情。”
“沒辦法，誰叫她當初就是選錯了呢。”羅爾感慨，李文秀白天的時候自信滿滿的介紹展品的樣子還在眼前，現在一天下來就變成了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