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只是一種感覺,那麼當它受到挑戰,例如時間的推磨平化,再例如親情的阻礙限制,那這種感覺很快就會消除。
更別說人們很容易在不同的人身上獲得這種感覺,所以移情別戀最經常說的話就是‘我對你沒有感覺了’。
但真正的愛並非是一種感覺,它更多的是一份責任,是一種彼此的犧牲與彼此的成就。
真正的愛一定不是瞬間的感動,而是恆久的一種委身,恆久到有時你停下腳步往後看時,都能從過往中許多回憶片段直接看到愛的所在。
徐冉沒有給韓亦可任何回覆,他只是再次將韓亦可緊緊攬入懷裏,他只能用行動去告訴她,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愧疚。
他不能去回覆,一旦回覆了,那對韓亦可的感情太不負責了,太看低韓亦可的感情了。
當有個丫頭在你面前,用過往把你感動,用行動表達愛意,期盼你能給回些她曾經就擁有的東西。
你憑什麼能輕描淡寫的回覆她?憑什麼。
徐冉沒法給予回覆,因爲他覺得自己只要回覆了,自己真的就是徹底的王八蛋了,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行動告訴韓亦可。
告訴她自己的愧疚,自己的錯誤,以及...她說的話,自己永遠會記在心裏。
鼻息滿是韓亦可身上潮溼的淚水,小小的身子裏也承擔着許多人感受不到的壓力,她亦有自己真實想要的東西。
...
屋內空調風微微吹拂,經過一番吵鬧,徐冉與韓亦可彼此間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韓亦可把心裏話說出來,也讓徐冉不再會去疏忽且犯錯,而徐冉也爲自己最開始的指責無比內疚。
他拿着溼毛巾爲韓亦可擦拭臉蛋,現在冷靜一看,韓亦可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好,昨晚也沒休息好,經過淚水洗刷後的大眼睛紅絲遍佈,眼皮微凹,誰看了能不心疼。
天氣炎熱,剛剛徐冉也好奇問韓亦可,爲什麼在屋子裏呆着連空調都不開。
聽了韓亦可的解釋,徐冉這才明白。
原來是之前離開出租屋時,沒把空調遙控器的電池拆出來。
長期不使用空調遙控器時電池會發生漏液,電池放在裏面,雖然不用但是電池還是處在放電的過程。
電池的外殼會被逐漸消耗,越來越薄,時間一長外殼破裂,裏面的物質就會泄漏。
漏液中的氯化銨、氯化鋅的溶液有腐蝕性,會損壞遙控器電池倉的極片,便有可能損壞內部電路板。
說簡單點,就是此時出租屋的空調遙控器壞了,韓亦可又沒帶手機,所以空調根本沒法開。
所以徐冉剛剛纔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啓遙控器開了空調,不讓屋內的塵味、溫度太難受。
此時徐冉坐在電競椅上,而韓亦可則兩腿一張坐在他的腿上,面對着他,雙手握着他的肩膀,小臉貼在胸膛上,似乎嗅着徐冉身上的味道能讓自己心情逐漸放鬆。
徐冉輕輕攬着韓亦可不堪一握的小腰,看胸前的腦袋瓜子,眼神滿是柔和溫柔。
兩人就這樣坐在電競椅上,徐冉仔細聽還能聽到窗外世界些許熱鬧的聲音。
而屋內跟屋外,現在就像是兩個世界,這讓徐冉有些恍惚出神。
可不管怎麼樣,徐冉都得跟韓亦可再次確認一遍,若是她真不願意回去打職業了,那徐冉會努力爲韓亦可承擔一切。
就像他在韓亦可首秀上說過的話,儘管去做自己,出事犯錯了,算兩個人的。
“亦可。”
“咋了...”韓亦可像只小貓,現在屋內不再炎熱,再加上抱着徐冉,她愜意地拿腦袋蹭着徐冉的胸膛。
“你要是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打比賽,我會給你想辦法解決。”
韓亦可明顯一愣,隨後將腦袋從胸膛拿出,兩人四目相對。
“你說的是真的嗎?”
徐冉溫柔一笑:“當然是真的,外面的世界少了你,世界又不會毀滅,你有權力選擇你想要的生活,你心裏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強求你。”
“可要是我不打職業了,那你怎麼辦?”韓亦可扭捏,“我知道你上班的公司很看重我,戰隊也很看重我...我若是就這樣走了,那他們會怎麼看你?明明是你想了那麼多辦法才讓我進到戰隊打職業的。”
“那都不重要,他們的眼光和看法不重要,你的感受纔是最重要的。”
韓亦可聽到徐冉這麼說,心裏滿是知足與開心,可她卻緩緩搖頭。
“不行。”
“什麼不行?”
“我若是真就這麼走了,那就讓你那些同事看輕你了。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們兩個人很糟糕,我不能讓別人這麼想我們,所以...”韓亦可微微抿嘴,很認真道:“所以我還是回去吧。”
徐冉喫驚:“真的?你就不怕...”
“我不怕,而且我要這麼做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首先,你要無比記住一件事,我韓奶奶,是爲了你打職業的,就算上臺打比賽,我也不想讓任何人看低你,儘管很多人都不知道,可我知道,是你極力在那些人面前誇獎我讚揚我,才讓他們能嘗試相信我並給我這個機會。”
“若是爲了我,大可不必...”徐冉苦笑搖頭。
“不一樣的徐懟懟,有些人會爲了自己的理想、夢想而活,例如兮夜他們,他們努力打職業不單單是爲了賺錢生活,心底也潛藏着想要奪冠站在更高舞臺的夢想。”韓亦可也搖起頭,“可我不一樣,我沒法像他們那樣擁有理想,我沒法爲理想而活...但是我能爲心裏在意的人努力活下去,努力做得更好,只要他需要我,他需要我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徐冉薄脣微開,驚訝但又能理解,可他不知能說些什麼。
“所以徐懟懟,你不需要我回去嗎?”
韓亦可那大眼在自己的臉上看着,那股堅定的感情很難不讓人去迴應她。
“若是回去後,你依舊得聽他們的話,訓練直播打比賽,過這種生活,難道不會讓你感到害怕嗎?”
“不會,因爲我還有其他條件。”韓亦可兩隻小手握在徐冉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你工作不忙的時候,記得來看看我...我知道,我若是回去打職業會跟以前一樣忙,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敢要求我們每天都要見面都在一起,可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樣避着我,那我怎麼樣都行...”
徐冉的手擡到韓亦可的腦袋上,內疚地揉起來:“以後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