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包廂並不大,王武進來後也沒在乎太多,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熟練地掏出香菸點了起來。
若是其他人,王武還說不定客氣下問對方要不要來一根。
但是鄭夏那雙冷眼正看着自己,這種眼神不夾帶着任何包容,任何人從鄭夏的雙眼中都能知道,這雙眼眸的主人此時不通人情。
“鄭警官...你知道的,這酒吧和我沒什麼關係,你這麼折騰,到頭來受到埋怨的人只會是你,和我無關。”
“例行檢查,不是折騰。”
鄭夏不言苟笑,甚至也沒坐下,她就這樣站着看着王武詢問:“前段時間入室搶劫案件,你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這當然知道!若是我說不知道誰信吶?”王武面容微憨,但是雙眼卻總能露出一絲狠色:“那被闖的家人也夠慘的,大門活生生被砸爛,聽說周圍的鄰居還沒反應過來,聽到聲響剛出去,那幫團隊就已經跑了,熟練得很。”
鄭夏靜靜看着王武,沉默了會,緩緩說:“你說,是誰和那個事主這麼有仇?”
王武一愣:“這關於恩怨?我聽說那個家裏的人不是都沒出事嗎?這只是單純求財而已吧?”
鄭夏沒回應:“王武,最近你們附近有沒有出現什麼力氣很大的人。”
“力氣很大的人?”王武奇怪,“有多大?”
“例如...可以一拳把鐵門砸進去。”說完鄭夏掏出手機,將準備好的照片展示過去給王武看。
王武看到照片不由暗暗喫驚,這表情都被鄭夏收入眼底。
一個厚度不小的鐵門,上面竟然凹了進去,而凹進去的形狀赫然是拳頭的形狀,看凹進去的輪廓,砸下這拳的人的手不小...
這種厚度的鐵門,鄭夏自認自己也可以砸凹,但是凹出這種程度,甚至輪廓都砸出來的,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這種人起碼單拳都夠到達八百磅以上,單拳八百磅什麼概念?
鄭夏在遊樂園砸錘機器也才砸了七百多磅,而用錘子和用手又是兩個概念...
若是這個鐵板再薄一點,一拳打穿並不是開玩笑的。
王武思考了會搖頭:“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應該都是體型健碩,至少比我還要龐大些...我這邊沒這種人。鄭警官,你懂的...我們的人可都是去區所備過案了,有沒有你也應該清楚。”
並不是體型健碩就達不到這種程度,至少鄭夏就認識那麼一個人。
而那個人此時就在門口等着她出去...不過鄭夏知道不是徐冉做的,時間根本就對不上。
再兌換計算下,徐冉雖然能一錘千磅,可卻不代表一拳能有八百。
“那最近這附近的娛樂場所,有遇見過什麼體型龐大的生人嗎?”
“有倒是有...不過像照片能達到這種破壞力的,沒有。”王武皺眉思索,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疑慮問:“黑G算嗎?”
鄭夏微愣:“黑種人?”
“對,前半個月有那麼兩個黑G出現在附近,也不是住在珠區的...你懂,珠區這地方,也不合適那幫玩意住,就算想住,房東還不一定肯租呢。聽說是從三元里那邊過來的,來附近玩過幾次...”
“本來我沒太當一回事,只是他們玩的次數多,而且上次喝醉酒鬧事,和我們的人起了點爭執,就...吵了一架。”
“他們兩個人力氣不小,但是我也沒實際接觸過,所以不清楚。只是...他們從三元里過來,卻在附近玩了許多天,好像在這邊住着一樣...珠區這場所消費不低,看他們的打扮也不像有錢人。”
王武將手機遞迴給鄭夏:“當然鄭警官,我這都是些猜測,也不一定是他們...反正也有些天附近沒見過他們了,說不定離開珠區也不一定。但力氣能有這麼大的,那兩個黑G也不是沒可能...”
鄭夏默默接過手機應聲:“行,我知道了。”
“如果真是那兩個黑G搞的事,鄭警官可以和我說聲,我們能私下幫忙找找。”
鄭夏淡淡看了王武一眼:“不需要。”
王武悻悻發笑,見鄭夏準備離開他想起什麼連忙說:“鄭警官。”
鄭夏扭過頭看着王武。
“我們做的事,和我哥沒關係。”
鄭夏沉默了,估計王武見她喊徐冉在門口等她,讓王武緊張了。
“你有時間考慮他,不如多考慮考慮自己。”鄭夏說話有些諷刺,“聽你說話,你也明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徐冉之間是有多麼大的反差,既然知道徐冉走的是正路,那你何必在這條路上走得這麼堅定?”
“我...”王武從沙發上起來,想說點什麼可卻還是沒說出來。
鄭夏見王武沒接着說話,只是搖頭:“徐冉走的是光明正道,你走的是歪門邪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徐冉在一起會影響到別人看他的眼神,既然關心他,還把他當作兄弟,那不如回頭...不然你想讓徐冉和你一樣?”
王武一臉糾結,而且聽到鄭夏說的話,令他煩心。
“我也挺好奇...明明同個院子長大的你們,他走到現在這一步,是靠他一腳腳過來的,而你走到如今這地位,也是你一步步走來的。既然都如此了,你還有閒心擔心徐冉?”
“你這種情緒,矛盾得複雜,也廉價得很。”鄭夏說完毫不猶豫走出了包廂。
迴歸沉寂的包廂,王武好似顯得很落魄,他再次坐回沙發上抽起香菸,滿臉的傷感。
說得簡單,但是生活真的有那麼多選擇嗎?自己有嗎?
...
徐冉和蘇小璐、梁妲出到門口。
在外面呼吸到新鮮空氣,蘇小璐的表情終於舒緩了許多,剛剛場內緊張的氣氛一直都沒怎麼消散,讓她着實害怕了些。
梁妲也顯得輕鬆了些,不過相比蘇小璐的放鬆,她反而覺得有些興奮...
“徐冉...你的手!”
此時蘇小璐這才注意到徐冉的右手有血跡,梁妲一聽不由連忙湊到跟前。
徐冉的右手不過被破裂的玻璃劃開幾個小口子,其實傷得不重,流了點血後就自己幹在手上了,手也未再流血。
“沒事,待會我去看黃哥他們的時候,順便再一起包紮消毒處理就好。”
梁妲皺眉,關心道:“現在都這麼晚了,等和那個女警見完面,豈不是要更晚?你還有空去看望你的同事?”
梁妲深知徐冉的想法,所謂的包紮是順路,真正的意圖是想看望那幾個被打到撲街的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