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康嬤嬤能這樣着急嗎？
這個失去控制對長孫無極來說，絕對是好的，不是壞的！
百里緋月激動得整個人都無比興奮起來，就要往外跑。
“如果是去找你那位師弟，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他現在在宮裏。”
百里緋月剎住腳步，狐疑的看向他。
“在你來之前，有宮人來報，說宮門口有兩個人急着見你，其中一個就自稱是你師弟。”
兩個？
百里緋月沒時間去想另一個人是誰，更迫不及待了。
無奇找她，一定是發現了和人蠱相關的什麼線索！
“可惡，你不早說。”
百里緋月拉起長孫無極的手就往外走，“你和我一道去見他，可能是和你身上的蠱有關。”
雖然是說的兩個人，但明顯兩個人被分開安置的。
百里緋月一眼看到殿內走來走去，神色還是很激動的無奇時叫了一聲，“師弟，你找我呀。”
“你還出現晚……”轉過頭看出來的無奇一句話沒說完，在看見百里緋月旁邊的長孫無極時頓了一下。
實話說，除了不願意收他爲徒那個男人外，他還真沒見過無論外表或者感覺，都給人如此強烈存在感的男人。
“他就是我夫君長孫無極。”百里緋月笑眯眯的介紹。
“誰要關心你這個。我是有正事找你。”話雖如此，無奇還是多看了長孫無極一眼。
下意識想到，不就是長得好看些，權勢大一些，給人的感覺危險莫測了一些嗎。
也就……一般般吧！
這男人憑什麼不願意和她生孩子？雖然這個白撿來的師姐自己也不是那麼服氣，但她配他也不差吧！
百里緋月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嘴巴里就說不出幾句好聽話的師弟正在暗暗給自己打抱不平。
她一點也不在意無奇的態度，“是不是人蠱有什麼線索了？”
無奇本就是閒雲野鶴一般的人，又有着極其乖張的性格。
倒也沒顧忌長孫無極在旁邊，直接道，“你每日讓人送來的血和脈相記錄，我琢磨出來了一些東西。”
“那些血我用了一種類似子母蠱的東西試過了。雖然時間不算長，但越到後面，人蠱的血對中蠱者血的控制和吸引，的確在減弱。肉眼都察覺得到的減弱，也就是說……”
百里緋月心跳更快了一些。
果然，無奇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天下所有蠱，哪怕是邪門如人蠱也不會例外。這種情況，只可能是蠱的效用減弱了，甚至很快就會完全失去對人的控制作用。”
百里緋月暗暗吸了口氣，緊張得把長孫無極的手都捏得更緊了一些。
“也就是，這人蠱會不解而解？”
“很大可能。雖然自古沒有任何記載留下來，不過，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物極必反的。人蠱過於陰損邪門，目前爲止也沒什麼具體解法。如果說無法像其他蠱那樣一勞永逸，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也學過醫理，應該明白。就類似於一種毒物和病竈，如果是能廣泛傳播的，那麼它的致死率一定不高。那種無法廣泛傳播的，致死率一定高於廣泛傳播的一樣的道理。”
百里緋月當然懂！
“師弟，你既然來了，你實際給他們兩個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跡象？”
無奇也是醫癡，人蠱這樣的東西，太難遇到。他親自來，就打着這樣的目的，自然沒推辭。
在給長孫無極號脈後，又道，“那個被練成人蠱的人呢。她身上或許更容易查出蛛絲馬跡。”
百里緋月立刻道，“我帶你去。”
長孫無極沒跟去，說要去處理一些事情。百里緋月現在心中大石落下一半，也放心和他暫時分開了。
百里緋月帶着無奇見到靜安公主時，靜安公主已經醒過來了。
見她神色很平靜，和之前完全沒什麼不同，百里緋月纔開口介紹了無奇。
靜安公主也不在意。
百里緋月示意無奇給靜安公主檢查了一番。無奇當場就下了結論，“雖然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但她除了是個人，本質更是一隻蠱……你拉我做什麼！”
百里緋月無語，“我們出去再說。”
無奇還沒說什麼，靜安公主細弱的聲音平靜出口，“本宮不在意。讓他就在這裏說。”
“你看，人家自己都不在意。”無奇就真的又說了，“所有蠱中，蠱最常見的一種死法是操控中蠱事物到一定程度後，帶動宿主一起命竭而死。人蠱，可能是太邪門了。平時無法操控宿主什麼，能影響宿主的只有性命……”
無奇毫無形象的扒了扒自己的頭髮，“所以，這個時候難道是要老死了？”
“但不管是不是要老死了，根據這幾天我試驗出來的結論看。即便‘人蠱’老死活不成了，中了‘人蠱’的這個人，也不會有影響。因爲人蠱對中蠱之人的影響力的確在減弱。”
說到這裏，無奇才後知後覺的問，“她脖子是怎麼回事？”
百里緋月現在看着靜安公主的心情更復雜了，沒第一時間回答無奇的問題。
無奇也猜到了一些，“有人要殺她？這個時候要殺她也可以理解。現在雖然影響減弱了，但畢竟還有影響。她若是現在死了，那位大景攝政王估計也夠嗆，九死一生肯定是會的。現在不動手，等影響力越來越弱再動手，就沒什麼大意義了。”
百里緋月直接把這完全不管人家怎麼想的鐵憨憨師弟推了出去，“你先出去等我。”
把無奇推出去後，百里緋月再度進來。
靜安公主細弱的聲音再度響起，“呵，凌婧，你怕本宮傷心不成。”
“我師弟和我學的不是一個路數，我們醫術都還可以。或許還能找到什麼辦法幫你。”
“不必了。死與活，有多大區別？只要不會再連累攝政王殿下，死，可怕嗎？本宮不覺得。不過……“
百里緋月看向她。
靜安公主不能動，但細弱的聲音期待了一些，“如果你愧疚的話，下輩子，把攝政王殿下讓給我，可好？”
“不好。我會盡力幫你，會讓人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照顧你。但即便沒有怪力亂神，沒有下輩子那種東西，我也不會把長孫無極的下輩子許給你。我要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靜安公主被百里緋月這毫不猶豫，平靜卻直擊心底的一番話震住了。
百里緋月從靜安公主那裏出來後，更是覺得康嬤嬤不是東西。
吩咐了姽嫿和醫女們好好照顧靜安公主，同時也決定，等靜安公主能移動的時候，就讓情兒寶寶給她換個更舒服的地方靜養。
保證她安全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給她所有想要的，能要的。
自己再和無奇一起研究下，能不能在‘人蠱’自然死亡的同時，保住靜安公主作爲一個‘人’的命。
“追風，你和我一道再去‘見見’康嬤嬤。”
追風一頓，“回王妃，在您從康嬤嬤那裏離開後，主上就讓屬下去把康嬤嬤……‘處理’了。”
……
另一邊，太皇太后所住的宮殿。
太后也在。
哪怕太后也在，太皇太后也不是前些天那個運籌帷幄不疾不徐模樣的太皇太后了。
甚至都不顧忌太后也在，又一次忍不住對身邊的嬤嬤道，“外面可有什麼動靜？”
“守着的人剛剛纔傳了消息，說是宮中一切如常。”那嬤嬤戰戰兢兢回道。
“如常？！！長孫無極和凌婧都把靜安公主和康嬤嬤送回禁宮這麼久了，爲什麼還是如常？！！”太皇太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兩個心腹嬤嬤大氣都不敢吭。
皇后眼珠子微轉，“母后，您生什麼氣呀。”
“你和哀家裝什麼裝，你當真不知道哀家在生什麼氣？！”太后對她也沒了半點好顏色。
皇后微微一笑，“母后，或許可以在耐心點。您不是篤定那位康嬤嬤會出手的嗎……”
她是篤定的，但是現在她開始慌了。
太皇太后陰狠道，“她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想得明白，剛到禁宮私下相處的第一時間，纔是她最好的動手機後。可這都多久了，還沒點異動傳來。哀家總得知道，長孫無極到底死沒……”
撲通撲通撲通，一聲聲尖叫出口。
看見突然走進來的男人，太后和太皇太后身邊的兩個嬤嬤都駭得尖叫着整個身體猛的跌跪在了地上。
男人薄脣含笑，“讓太皇太后失望了，本王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