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落,季辰逸並沒有動手,還是維持着方纔的舉動站在那裏。
而葉梓晴的嘴角卻是勾起冰冷的弧度,擡手,又一巴掌死毫不留情的甩在他臉上!
最後這巴掌幾乎是用盡了她渾身上下的力氣,季辰逸並沒有預料到她會突如其來的再來這麼一掌,英挺俊美的臉龐上立即浮現出鮮紅的手掌印。
江雯麗哪裏捨得看到自己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挨着巴掌,她對着葉梓晴就厲聲吼道;“你憑什麼打他!這裏那裏有你插手的餘地!”
“就憑我有錢,有錢我就任性又得瑟,打傷了打壞了,我家老公負責賠償醫藥費和損失。”
葉梓晴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還有,你聽清楚了,在打你兒子最後一巴掌之前我曾給過他還手的機會,給了三秒鐘,他自己把機會錯失怪不得別人!”
那巴掌力道的確不小,直到這會兒她的手掌心都是發麻的,傳來如同針扎般的刺熱感。
“你——”
江雯麗又是一陣氣結,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她做事又狠又絕,但又那麼理所當然,義正言辭。
該打的巴掌都已經打完,心中的憤怒也消散一半。
葉梓晴沒有再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的興致,雙臂抱胸,手指敲擊着桌面上的離婚協議書;“來簽字,簽完字我就走!”
季辰逸隨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禁不住,心緩緩的上下跳動起來。
他扯動薄脣,正準備開口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三人不約而同都看過去,出現在面前的是沈少廷。
葉梓晴眉頭皺起;“你怎麼過來了?”
“你這麼晚都沒有回家,我怎麼能放心得下……”
筆直的菸灰色長褲搖曳晃動,沈少廷溫潤着嗓音,道。
一看到沈少廷,江雯麗可算是來勁了,端着一副長者之態,將葉梓晴方纔所做的那些事說的一清二楚,包括她是怎麼樣入侮辱她這個長者,以及怎麼樣給的辰逸巴掌。
“怎麼這麼調皮?”
沈少廷眉宇間稍有嚴厲,但更多的則是溫和與溺。
“伯母,現在不總是說解放天性,她本性如此,我倒也將她無可奈何,不過她一向只對行爲欠缺的人如此,倒是讓您受累了。”
這句話可是每個詞都在維護着葉梓晴,也在故意貶低與指責着季辰逸和江雯麗。
江雯麗自是聽了出來,心中的火焰可是越來越熾熱,但沒有可以發泄的缺口。
而葉梓晴嘴角和眼底盪漾出的都是輕笑,這季母憋的有足夠難受啊!
早知道沈少廷這麼毒舌,方纔她應該帶着他一起過來,想必那種場面可是精彩至極!
又是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然後是屬於女人柔柔弱弱的叫聲;“季總裁。”
來人正是慕穎兒。
她打聽到了老夫人的住院房間,所以提着禮物過來,也算是探聽探聽消息,但沒想到病房中會聚集這麼多人。
季辰逸眉頭向上皺起,此時這種煩亂的場景,讓他眉宇間隱隱生出幾分煩躁;“你怎麼來了?”
慕穎兒很敏感,立即捕捉到了他的情緒。
抿了抿嘴,她小心翼翼回答道;“有幾分加急文件需要您的審批。”
她不敢說私事,只要以公事爲理由和藉口,將手中提着的果籃遞給江雯麗;“祝福夫人早日康復,我是季總裁的祕書助理。”
“謝謝。”江雯麗接過。
葉梓晴是看不下去的,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還在裝個什麼勁?
季總裁的祕書助理,呵呵,她是在騙誰?
“真的是祕書助理,確定不是藉機上位的小三?”她毫不留情的就戳破。
慕穎兒當即臉色就變的很難堪,她餘光掃過葉梓晴,是有些認識。
葉梓晴擡起腳步,向前走着。
慕穎兒身後放着飲水機,她隨意拿過放在身旁的杯子走過去,接了滿滿一杯水,在轉身向回走的剎那,身子故意狠狠一撞,便將慕穎兒給撞的摔倒在地!
她膝蓋正好着地,夏天穿的都很單薄,再加上又是堅硬結實的大理石,慕穎兒覺得自己的膝蓋都快要碎了。
站不起來,帶着深深地委屈看向季辰逸。
“電視上通常這種時候是怎麼演的?對對對,就保持着這樣委屈又楚楚可憐的神色,最好再流上兩滴眼淚,電視上的小三可都是這樣勾引男人的,我這不是明顯的把你給欺負了,你給他告狀呀。”
葉梓晴微笑着蹲在慕穎兒面前,又看了季辰逸兩眼,故意挑釁道;“我最見不得的便是裝模作樣的女人,聽過那句話沒,賤人就是矯情!”
季辰逸沒有言語,也沒有什麼舉動,站在那裏。
眸光時而會掃過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臉色漸變,深沉與朦朧,像是布上了一層深深淺淺的白霧。
他沒有看慕穎兒,也似是沒有聽到葉梓晴的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穎兒還在盯着他,看到這樣的神色,心中不知什麼有些心慌?
沈少廷修長的手指揉捏着眉宇,低沉的嗓音流溢而出,道;“時間不早了,你還得哄小寶睡覺。”
反正該鬧的也鬧得差不多,葉梓晴直起身子,應了一聲;“知道了,季總裁簽字吧,我等着離開呢。”
“走吧,明天早上我過來給你拿協議書,現在真的該離開,傭人打了三通電話,說小寶一直在哭鬧。”
沈少廷走過去,環住她的肩膀。
小寶近段時間身體不怎麼舒服,總是高燒不退。
今天才有一點轉輕,所以聽到哭鬧,葉梓晴當即便道;“明天早上你上班時,記得到這裏把離婚協議書帶給我。”
話音落,兩人朝着病房門走去,沈少廷淡淡和季辰逸打招呼,葉梓晴則是頭也不回。
*
病房中終於徹底清靜下來,只剩下三人,江雯麗將慕穎兒從地上攙扶起。
既然葉梓晴都已經說了那樣的話,那麼她想,這個祕書助理和辰逸之間定然不簡單。
坐在病邊,江雯麗問着慕穎兒話,來公司多久了,以前是做什麼的,家裏是幹什麼的,多大年紀了?
慕穎兒忍着膝蓋上的疼痛,小聲的做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