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炎酒館的佈局很特別,整個只有一層,從外部看,就是一座普通的木石構築的棚屋,圓形結構,佔地不過十幾平,毫不起眼。
但進入裏面後,感受就不同了。
它的內部自成空間,乃是一個足有上千平米大小,開放式的酒館。
酒館內部的桌椅,皆是統一制式的長條桌,矮腳凳,彼此間相距數米遠,中間也無屏風之類的隔攔,完全就是真正開放式的佈局。
別看這佈局是開放式的,但想要入座可不簡單,須得在門口的櫃檯處,先花錢買了號牌,拿着號牌,才能夠順利進去,找到相應位置入座。
沒有號牌,根本無法進入酒館內部。
櫃檯後的掌櫃,楊默很眼熟,果然正是之前在三生白骨橋頭見過的白炎使者。
這個白炎使者的確不簡單,楊默居然無法分辨,究竟哪個纔是他的本尊,哪個纔是他的分身。
好在詭神捲上,對其有相應的詳細介紹。
楊默掃了一眼,暗暗喫驚不已。
黃銅先前果然沒有說錯,這個白炎使者,乃是幽冥地府內誕生的第一縷誕生了靈智的鬼火所化。
事實上,只要是幽冥地府之內的鬼火,皆是他的化身,同樣,也可能就是他本尊。
身在幽冥地府之內,白炎就是一個無解的存在,哪怕就是天道聖人,也沒辦法看透他的真僞,甚至無法磨滅掉他的存在。
除非毀掉整個幽冥地府,使其失去根基依託。
“赤陽子,又見面了。”
出乎楊默所料的是,櫃檯後的掌櫃,居然對他表現的很熟絡。
這一點,甚至讓黃銅都大感喫驚。
“你們認識?!”
“認識,早上在三生白骨橋頭,在下有幸蒙受過白炎使者的指點。”
楊默客套的解釋了一句。
櫃檯後的白炎,哈哈一笑,道:“黃銅,不錯啊,這麼快就跟赤陽子道友混熟了?這頓是你請,還是他請啊。可別指望我會給你們免單。我這兒的酒,釀製不易。”
黃銅苦笑道:“這頓算我給赤陽子接風洗塵,自是我請。以鎮守使之見,我們二人今日當喝何酒爲妙?”
“擾人清夢吧。”
白炎使者沉吟片刻後,從櫃檯後搬出兩壇泥封的美酒。
那酒罈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製成,散發着淡淡的紫色光芒,明明是陶製品,可偏偏卻又是半透明狀的,能夠隱約看到其內的酒液。
“擾人清夢?這酒的名字可真奇怪,難道......喝了這酒,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不成?”
楊默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
見到白炎使者拿出的美酒,黃銅頓時雙眼放光,哈哈大笑。
“難得鎮守使能拿出珍藏的佳釀,今日必須要一醉方休!走了!”
黃銅見楊默還在發愣,拍了他一下,拿着號牌,帶着他來到了自己平時常坐的位置。
兩人落座後,黃銅這纔跟楊默解釋了一下這酒的來頭。
“白炎鎮守使這裏的酒,無論是何種美酒,都不要問,只管先喝,一定是最適合你當下心境的。各種滋味,待會兒你便能體會到,來,喝酒!”
黃銅拿起桌上的陶碗,分別給自己和楊默都滿上,然後也不管楊默,自顧自端起來,眯着眼,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
看着他那一臉陶醉的忘我模樣,楊默狐疑的同時,好奇心也徹底被勾了起來。
他端起自己那碗,拿到面前,先仔細的觀察了一陣。
發現仙品美酒“擾人清夢”,此酒乃由十八種不同的幽冥仙果釀製而成,釀製的工序異常複雜,且還需輔以幽冥鬼火的十八次蒸煉,方能成酒。
注:此酒擁有淬鍊神魂,凝聚夢魂力的功效。
夢魂力?
楊默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時間竟還有這樣的力量存在。
看來這個白炎,拿這樣的酒給自己喝,應該是另有深意。
既然詭神卷檢測出了此酒的來歷,且此酒並無什麼問題,楊默當即也學着黃銅的模樣,喝了一小口。
“擾人清夢”入口的瞬間!
楊默頓時感覺,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奇異的夢境之中。
那夢境很朦朧,很模糊,但卻分明又很美好。
只不過,轉瞬間,夢境就消失了。
楊默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卻又說不出,究竟失去了什麼。
他隨即又喝了一口。
夢境再次出現,那種感覺也跟着出現了。
這一次,夢境來的快,去的更快。
那種悵然所失的感覺更甚!
楊默有種想要抓狂的詭異感覺!
這就太古怪了,給他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身材好到爆炸的大美女,披着一層若有似無的輕紗,站在你的面前搔首弄姿,期待的看着你。
可還沒等你靠近,她突然就不見了。
楊默索性把陶碗中剩下的一大半美酒盡數喝掉。
下一瞬。
夢境再次出現,這一次,那種感覺持續的時間要長一些。
可一切依舊朦朧一片,看不真切。
等到楊默覺得自己快抓住什麼的時候,那種悵然所失的感覺再次浮現心頭。
嘶!
不愧是“擾人清夢”!
這特麼的,老是被打斷的感覺,都快被擾的徹底抓狂了!
楊默不信邪的抱起自己面前的那壇未開封的美酒,一掌拍開泥封,索性雙手抱着,大口大口的直接吞吸起來。
整整一大壇的“擾人清夢”喝下去後。
這一次,夢境終於清晰了一些,那種讓人抓狂的悵然之感,也稍稍減弱了一些。
楊默沉浸在那奇異的夢境之中,有種說不上來的獨特感受。
而此刻,對面的黃銅,已經被楊默這番舉動,給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
“這傢伙,直接喝了一罈?!他究竟失去了什麼,居然如此瘋狂?!”
不知何時,白炎使者也出現在了他們這張桌子邊。
他的一雙閃爍着鬼火的骷髏眼,跳動着若有所思的鬼火,靜靜的看着楊默。
彷彿在窺探他的夢境。
片刻後,白炎使者的骷髏臉上,鬼火明滅不定,好似被驚到了。
“鎮守使?你看到了上面?”
白炎搖了搖頭,道:“一片朦朧,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