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思吾懶懶的往後靠在椅背上：“將計就計而已，夜凌尋不信我，也沒把我當成盟友，很多事都不告訴我，我根本沒有辦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可我最近聽說夜凌尋放話說當年如妃和秋陽郡主的死跟你沒關係，若是還有人敢拿此事出來胡說八道，他知道了定然不會饒過的。”
柳雲凜看了看外頭，自從上次逃出生天，他躲在這裏很久了，還算是很安全，可他還是時不時的警惕，這都已經成了習慣了。
鳳思吾皺眉：“奇怪就在這裏了，莫名其妙的夜凌尋突然就一反常態，而且那天他還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以前的事都忘掉，你說是不是很可怕？”
聞言柳雲凜噎了下，緊張的看向她：“那你是怎麼想的，你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嗎，那我怎麼辦？”
額……
這個好像不是重點。
鳳思吾翻了個白眼：“他以前這麼對我，現在隨便一兩句好話我就跟他好好過日子，你當我是傻的嗎？但是這些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很奇怪啊，到底是因爲什麼他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決定？”
柳雲凜沉默了片刻：“除非，他找到了如妃和秋陽郡主真正的死因或者是兇手？”
“不對，如果他找到了，那還會這麼風平浪靜嗎，一個是他母妃，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他爲了這件事忍了這麼久，查到了絕對不可能放過那人的。”
鳳思吾悠悠的道，話鋒一轉，“還有個可能……那就是他找到秋陽了。”
柳雲凜眉頭擰了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思吾想了想：“段靈慧，你知道吧？追你那個。”
提到這個名字，柳雲凜有些頭疼：“知道，好幾次追到部落那邊去了，鬧得人仰馬翻。”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鳳思吾追問。
柳雲凜沉吟了一會兒，道：“半年前，她追我到部落那邊，之後被強行送回京城，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直到今日飛星樓那邊的事，我打聽了一下，據說是有人挾持了你和她……”
“確定是送回京城了嗎？”鳳思吾有些疑惑。
柳雲凜開口：“當時我重傷，確實不知道詳細的，但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你是懷疑她嗎？你……”
“對，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秋陽郡主當年是假死，哪怕你去挖她的墳那都是空墳，段靈慧之前我見過，雖然樣子一樣，但我總覺得這次見到的不大對勁。”
鳳思吾斟酌着開口。
忽而，柳雲凜跟上鳳思吾的思路了：“你是說……段靈慧是秋陽郡主？”
鳳思吾猶豫的點了點頭：“我沒有證據，但是細細的想來，確實是那晚夜凌尋突然見到那個段靈慧之後，整個人就不對了，反正我就覺得那個段靈慧不對勁，我要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
柳雲凜好奇的問。
鳳思吾突然看向他，那雙眼帶着濃濃的壞意。
這看的柳雲凜只覺得毛骨悚然：“你，你想怎麼樣？”
鳳思吾一點點的展開笑顏：“既然段靈慧喜歡你，而且今天老天爺還讓我遇到你，當然是讓你幫忙了，再說了，上回也算是我救了你啊，知恩圖報啊少年。”
聞言，柳雲凜抿了抿脣：“難得你開口讓我幫你，我自然會幫，可你要我做什麼？”
鳳思吾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柳雲凜只覺得耳蝸癢癢的，麻麻的，這種感覺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裏，再在四肢百骸裏散開來。
*
三日了，夜凌尋這邊都沒有鳳思吾的消息，他日日都會來江邊，沿着江岸一直走一直走，長風等人跟在身後，既然勸不住，只能盯着自家王爺，免得王爺一個想不開又扎進江裏就不好了。
長風嘆口氣小聲的道：“王妃的屍體一日找不到，王爺怕是都不會相信的。”
白書之有些憤懣：“王爺也太可憐了，當年秋陽郡主被害他沒來得及阻止，這次王妃在他眼前被丟下城樓，他跟着跳下來仍舊沒能挽回，他肯定很懊惱吧。”
想了想，白書之抽噎了下，忍不住嘀咕，“人家都說剋夫，咱們王爺這是克妻纔是啊。”
長風踹了他一腳：“作死啊你，閉嘴。”
白書之委屈的皺眉：“我就是擔心王妃，你說這麼多天了，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屍體啊，怎麼屍體沒找到，人也沒找到？”
“王爺已經安排了人去附近的人家搜尋了，搞不好王妃被人救了……”
長風只覺得自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夜凌尋這幾日這麼大張旗鼓的到處找人，滿京城誰不知道凌王妃掉江裏去了，誰敢窩藏王妃不交出來？
白書之嘆口氣，沒說話。
夜凌尋一個人在江邊走着，長風和白書之看着他的身影，只覺得他更加顯得孤單和落寞了。
夜半時分，夜凌尋總算回去了。
段靈慧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今日的她穿的一身明黃色的流仙裙，抱着一方柳木琴，她盤腿端坐在園中的梅樹之下，花瓣翩翩，香爐煙嫋嫋，更襯得她有些超凡脫俗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這一身打扮跟秋陽郡主很像。
夜凌尋腳步一頓，劍眉一點點的擰緊。
就連跟了夜凌尋一天的長風和白書之都有些怔住了。
白書之脫口而出：“郡主？”
段靈慧低垂着眉眼，纖細的手指撥動着琴絃，輕盈的曲子翩然而出，縈繞在耳邊，聽得人舒服不少。
一曲完畢，段靈慧起身，拎着裙襬緩緩的走上前福了福：“凌王殿下，我知道王妃的事讓你心情不好，聽聞你以前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首廣陵散，我過彈給你聽，讓你寬心些，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會回來的。”
夜凌尋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身上的衣裙，長風和白書之不敢吭聲，只覺得周圍的氣溫驟然的就冷了下來。
段靈慧也被他看的發憷。
好半晌，夜凌尋才收回目光，聲音淡淡的，沒人聽得出他的情緒：“嗯，本王的王妃，自然會回來的，玩夠了她就回來了，段姑娘回去吧，男女授受不親，被人看到會說姑娘閒話的。本王的王妃也會不高興。”
聞言，段靈慧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