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餓了？這裏一整天鬧出這麼多事，誰還有空給你備飯？”
夜凌尋掃她一眼，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邁步走了出去，倒是走慢了些像是在等她，“你再不走，等會就不知道又是射箭還是栽贓……”
“走走走，當然要走。”
鳳思吾趕緊跟在他背後，從另一側的後門出去了。
夜凌尋單手摟着她一躍而上坐在馬背之上，慢悠悠的往城中的方向走。
稍稍的猶豫了下，鳳思吾壓低聲音問道：“咱們就這麼走了，都不用跟皇上他們說一聲麼？”
夜凌尋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皇帝現在避我如蛇蠍，根本不想見我。”
嗯？
鳳思吾頓時反應過來，笑嘻嘻的道：“你是不是去勸皇帝收回成命，不要永安要涿郡？”
夜凌尋冷着俊臉沒吭聲。
但這麼個表情不就是了嘛。
鳳思吾轉過頭，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你知道爲什麼我提出這個，皇帝就會覺得哦對，我不能要涿郡，得要永安麼？你以爲皇帝不知道你說的永安有多不好麼，那還不是因爲你功高蓋主？
皇帝在防着你！想要削弱你的兵力，等永安到手，你的人勢必要分一部分過去防守。你上回跟我說我爹功高蓋主的時候，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是另一個皇帝最防着的對象？”
夜凌尋眼神閃了閃，這些他自然知道，只是沒想到鳳思吾會跟他說這些，而且看得這麼通透。
他蹙了蹙眉看着她：“鳳思吾，你是故意的讓皇帝退回涿郡收永安，你在幫大厲。”
“沒有。我幫大厲做什麼，我又沒有好處。”
鳳思吾眨了眨眼，“我只是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你和我爹的處境一模一樣，若是你要想大順穩當些，就得讓皇帝信你不會造反，不過伴君如伴虎，你就算做的再好也不會有人信你，畢竟人心難測。”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夜凌尋只覺得她話裏有話。
現在不知道神祕人是宣王還是十七賢王，但兩人絕對都有鬼！
鳳思吾微微一笑，手指輕輕的點在他的心口處：“我想說的是，現在整個大順除了我，你無人可信。哪怕你弟弟宣王都不可信。”
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聲音小小的，卻像是羽毛一點點的在他心尖兒上撩撥，又癢又酸還略帶幾分麻。
夜凌尋抿了抿薄脣，拍開她作亂的手，淡淡的道：“鳳思吾，若是你讓本王發現你做了細作，本王定然不會放過你。”
鳳思吾白了他一眼，笑出聲：“你這什麼腦回路，我怎麼可能是細作，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
夜凌尋鄙夷。
鳳思吾兀自彎了彎嘴角，我不是細作，但……我確實滿肚子的壞水兒啊！
*
在清泉小築待了幾日，皇帝的旨意已經下來了，退了涿郡收了新獻上的永安城。
翌日，皇帝立馬安排夜凌尋親自帶人過去視察駐守永安，夜凌尋這一來一回最起碼要一個月。
鳳思吾在清泉小築乖乖的待着，除了陪百合說話嘮嗑兒就是待着海棠在城中各處淘各種禁書，要麼就是讓狗子夜裏四處偷偷遊走把京城裏的各種小道兒都記住回來告訴她。
上回令她震驚的閃回片段的內容她還沒告訴夜凌尋，她打算先私下查查，只是從哪裏查起有點難，畢竟大厲那位將軍死了多年，更詳細的資料都在大厲。
而太傅夫人給的如妃留下的東西，她打開看了，確實是石頭沒錯，但沒有觸發新的閃回片段。
鳳思吾只覺得幫太傅府處理風清婉的事好像虧了點。
不過太傅夫人私下送禮了銀兩，說是自己兒子不懂事差點誤會了鳳思吾，月落郡主的胎兒現在已經穩當了之類的。
既然有銀兩，不收那是白不收。
鳳思吾讓長風用這些銀兩去挑些身子骨好的頭腦靈活的下人回來培訓，她要弄多些人，到時候和離了，她帶着走，方便。
“哎，後續的銀兩就得跟上了。”
鳳思吾想了想，二十多人還不夠，還得招收新鮮血液，等招收的差不多了，還得訓練，這花銷可不小……
海棠在一旁小聲的道：“凌王妃，凌王殿下的印鑑不是在你這裏麼，咱們能從銀號取他的銀兩。”
“那我還真不敢。”
鳳思吾嘆口氣，趴在桌子上，“他雖然是這樣說，近來對本王妃的好感那也是直線提升，可是該防着的他還是防着，若是我真的去取了他的銀兩，而且是大批量，以他的謹慎，就算他現在遠在永安，也會殺回來看個究竟。”
“那……”
海棠有些納悶。
鳳思吾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忽而壓低聲音道：“昨日我們出去淘禁書的時候你可記得，路過城東不是有一家兵器鋪，那掌櫃的說是要關門兒了生意不好，咱們去頂回來做。”
“啊？凌王妃你是想……”
“噓！”鳳思吾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後點點頭，“各種兵器火器圖我都會畫啊，到時候改良一下賣出去，就連小孩兒都能玩，還怕賺不到銀兩？”
海棠有點擔心：“會不會被發現？”
“確實要找個信得過的出頭，我只能在背後做東家。”
鳳思吾一時間也沒想好人選，有些頭疼。
長風敲門進來了：“王妃，朱家那邊來了消息，說是他們府上老夫人說想去那家白雲寺上香。朱小姐也會去，問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白雲寺？
鳳思吾想了想，好像是半個月前才建成，在城郊以西的位置。
雖說偏僻了些，但是香火很是鼎盛，城中不少貴人都往那裏去。
“什麼時候去？去幾日？”鳳思吾放下手裏的書，伸了個懶腰。
反正夜凌尋沒回來，百合在清泉小築也有人照顧，閃回片段的事她暫時沒有頭緒，
“說今日就去，正巧白雲寺這幾日會有天竺請來的高僧講佛法，老夫人想聽，應該約莫住一兩日就回來。”長風道。
鳳思吾點點頭：“那好，海棠你簡單收拾收拾，長風，白書之你們跟着一道去。”
“是！”
“是！”
鳳思吾親自去跟百合說了聲，這才乘着馬車出門。
到了朱家，朱家老夫人已經帶着府上的女眷已經在外頭等着了，朱宜朝鳳思吾眨了眨眼睛。
反正鳳思吾是凌王妃，馬車奢華寬敞，只要他們不做妖，鳳思吾也是不介意他們一同乘坐馬車。
不過鳳思吾沒想到的是，被趕出太傅府聲名狼藉下落不明瞭好一段日子，早就成了太后棄子的風清婉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