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富撓撓頭：“師傅……師傅上吊死了”
鳳思吾心裏一緊，立即道：“你師傅叫什麼名字？”
董富撓撓頭，一臉的爲難：“我也不知道師傅叫什麼，他就讓我叫他師傅啊。”
頓了頓，董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不過……不過有一段時間，師傅睡覺做噩夢的時候叫的你的名兒。我還問他是不是認識你，他讓我不要管這麼多。”
鳳思吾和夜凌尋對看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你師傅，喊我的時候說的什麼？”
夜凌尋緊緊的盯着董富。
“就說什麼鳳大小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反正最後你也沒死，就這些……別的我記不清楚了，反正來來回回就喊這句。”
鳳大小姐，自然是鳳家大小姐鳳思吾。
鳳思吾再次問道：“你確定嗎？沒聽錯？”
“沒有啊，師傅常常做噩夢，夢裏都會哭喊這幾句，有幾回還嚇醒了，直接跪在地上磕頭說讓老天爺原諒他，他也不是故意幫着害人的。”
董富很是認真。
鳳思吾眼珠子動了動：“你師傅……葬在哪裏了？”
“就在臨縣，那是師傅的老家。”
董富立即道。
鳳思吾蹙了蹙眉：“那你去過無涯山莊嗎？你有沒有朝我射箭？”
“當然沒有！”董富馬上拍拍胸脯，“我幹嘛要射思思姐姐！”
這麼說，上回無涯山莊動手的那個……不是董富？
夜凌尋眉峯擰起，好半晌他才起身，卻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咦，狗蛋兒怎麼走了呢？”
朱香香好奇的眨了眨眼。
鳳思吾輕哼了聲：“誰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什麼自己跑了。”
“思思姐姐，你不是住在京城麼？怎麼也來這裏了？”
董富突然問道。
鳳思吾拍拍他的頭，嚴肅的道：“姐姐是有任務在身，要來查一個大案子的，你和香香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今天咱們談的話都不要說出去，就連朱員外也不能聽，明白不？不然到時候我就不給你們變戲法，不給你們做好喫的了，知道不？”
朱香香愣了愣，她本來還想問問爲什麼董富叫她思思姐姐呢，現在一聽，她趕緊點點頭：“知道了。”
董富也做了個封嘴的姿勢。
哎，還是傻子好對付。
鳳思吾勾了勾脣。
在朱府過了兩日，夜凌尋都深居簡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鳳思吾倒是一個帶着朱香香和董富在街上到處瞎逛，買各種成親用的東西，反正用的是朱員外的銀兩，朱員外看到她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也沒敢管，鳳思吾買的是不亦樂乎。
只要朱香香和董富成親完畢，鳳思吾和夜凌尋就走人，反正能問的能找的都搞到了。
朱府今日到處都張貼着大紅的喜字，還有紅彤彤的紅燈籠，顯得喜氣洋洋，這小鎮子上的人幾乎都被請來了，流水席擺了整個朱府，絡繹不絕的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
鳳思吾給朱香香梳了髮髻化了妝，改了她那些愛用大紅大綠搭配的奇葩裝扮。
看着黃銅鏡裏的人兒，她滿意的鬆了口氣。
要是不知道的，這麼乍一看都會覺得朱香香就是個小家碧玉的小美人，只可惜這小美人腦子不大好使而已。
鳳思吾給朱香香蓋上蓋頭，扶着她走出去：“香香，你記得我剛纔說的了嗎？要三鞠躬，他們一說你就和富哥兒……”
“記得了！你放心好了！我都背下來了呢！”
朱香香拍拍胸脯。
鳳思吾點點頭，扶着她走出前廳。
“哇新娘子來了。”
“趕緊的趕緊的，吉時到了。”
“新郎官兒，拜堂了拜堂了。”
一衆人在起鬨。
朱員外坐在主位上，旁邊還有剛剛趕來的臨縣的知府大人孔丘山。
鳳思吾將朱香香交給喜婆。
董富也穿着喜服樂呵呵的站在一側。
鳳思吾退後幾步，正好撞到剛要進門的夜凌尋。
夜凌尋下意識的扶了她一把，低聲道：“看準兒一點，不要亂撞。”
“我又不知道你在後邊兒。”
鳳思吾撇撇嘴，站穩了。
夜凌尋的扶着她腰的手卻一直沒鬆開，鳳思吾剛要提醒他，那知府大人像是見鬼了似的蹭的站起來，普通的朝夜凌尋跪下：“天啊！凌王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裏？”
嘶！
衆人紛紛往後看，目光齊刷刷的落到夜凌尋的身上，滿是驚恐。
夜凌尋薄脣抿了抿，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孔丘山。
這人雖是個知府，但是向來清正廉潔是聞名遐邇的，多年前夜凌尋去過一趟臨縣，孔丘山還是師爺，是他幫着夜凌尋破了當時的一個案子，也是夜凌尋提拔他坐上了臨縣知府的位置。
沒想到，今日在這裏見到面。
夜凌尋嘆口氣，到底身份是瞞不住了，他上前伸手虛虛的扶了孔丘山一把：“孔大人不必多禮，本王沒想着暴露身份。”
孔丘山趕緊磕了頭，又回頭朝看呆了的朱員外一家子揮了揮：“趕緊行禮啊，這可是凌王殿下夜凌尋啊！”
嘶！
一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夜凌尋的威名在大順誰人不知啊！
可誰想得到夜凌尋竟然在這裏！
特別是朱員外，他整個都是一臉的懵逼。
這，這不是狗蛋兒嗎？
不是說家道中落才賣身進來當奴才的嗎？
朱員外雙腿一軟噗通的也跟着跪在地上。
衆人齊齊的磕頭行禮：“草民參見凌王殿下！”
夜凌尋嘆口氣，只得道：“平身吧，不必多禮，今日是大喜日子，這對新人才是主角，你們別誤了吉時，趕緊拜堂吧。”
“是是是。”
朱員外顫顫的站了起來，仍舊是一臉懵逼的轉頭繼續進行。
夜凌尋退到後方不想搶風頭，順手也把擠到前面去的鳳思吾一把拽了過來：“你看什麼看，拜堂的又不是你，那麼多事。”
鳳思吾噎了下，瞪他：“羨慕一下不行啊？”
夜凌尋不屑的挑眉：“這破婚宴有什麼好羨慕的，你若羨慕，回京了本王給你辦個更大型的。”
呃……
鳳思吾眨了眨眼，像是不認識他似的打量他，還伸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
夜凌尋不耐煩的打開她的手，冷睨着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