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神出鬼沒的，可以啊。”
鳳思吾把狗子抱起，撫着狗子柔順的毛毛，心情舒爽了不少。
突然，狗子伸爪子扒拉了她兩下。
鳳思吾腳步停了下，怎麼了？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鳳思吾不動聲色的抱緊了狗子，待走到一處人少的街角，才重新把它放了出來。
狗子高高昂着頭，“汪汪”道：“小心，有人跟蹤你。”
鳳思吾眨眨眼，待狗子搖頭擺尾地爬回袖口，她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繼續在街上閒逛。
時不時看看攤位上的商品，一會兒又和攤主聊聊天。
後面跟着的人倒也算沉的住氣，一直掩飾着自己的身影，遠遠地跟着，並沒有貿然上前來。
鳳思吾逛到一處衚衕口的小攤，突然轉身停下來，似乎對攤上賣的小玩具頗有興趣，是不是便舉起來賞玩。
由於她正好面對跟蹤者來的方向，那人便也不敢妄動，只能遠遠地看着。
鳳思吾冷冷的勾了勾脣，當那人覺得她可能還要再看一會兒時，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閃進了巷子。
跟蹤的人心裏一急，也顧不上掩蓋身形，連忙扒開人羣，急匆匆走到巷口，卻發現這條巷子又深又長，且沒有岔路，而鳳思吾，卻不見了。
跟丟了！
那人心裏大嘆，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追進巷子，只好自認任務失敗，準備打道回府。
可沒想到，他一轉身，卻有人從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納悶地低下頭一看，是蹲在地上的攤主，臉上卻戴着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這怪異的組合讓他下意識地一皺眉，腳下遲疑一秒。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突然暴起，伸手一抓一扭，便把他狠狠掉了個個兒，下一瞬間，一把匕首便送到他脖子前。
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
“你想怎樣？”他道。
“這話應該問你，”身後那攤主將面具往上一掀，露出一張面若皎月的女人面孔，“爲什麼跟蹤我？你主子是誰？”
原來是鳳思吾。
不知什麼時候，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小攤的攤主換了位置，蹲在那裏守株待兔，而他竟然還真的上當了。
他自詡入行已有十幾年，沒想到竟然栽在一個女人手裏。
這可不是他疏忽了還是怎樣，他連眼睛都不敢眨，可愣是真沒看見女人怎麼偷樑換柱的，只能說這個女人身手太玄妙，竟然讓他看不透。
鳳思吾見這人似乎擰着眉毛在思考些什麼，但卻一直沒有開口，驀的就加大了手裏的力度，把那人勒的翻了個白眼。
“你還不說？”
“我說我說，姑奶奶您清點，脖子要斷了……”那人痛苦道。
鳳思吾道：“好。”
手裏力道又加了三分。
那人：……
這女的是真的狠！
他手腕一翻，露出袖箭，猛地向後一射，直撲鳳思吾面門。
鳳思吾下意識頭一偏，手上匕首稍微角度傾斜了那麼一點點，便被那人抓住這個空隙，身子一側，眼看就要脫離鳳思吾的桎梏。
鳳思吾哪會讓他就這麼跑了，她乾脆直接下腰，整個身子橫着一擰，利用慣性狠狠地揮出一掌。
正好擊在那人的頸後。
那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已經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鳳思吾蹲下身來仔細觀察此人。
平平無奇的臉，平平無奇的打扮。
無疑，這就是丟在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那種人，是天生適合做跟蹤的料。
況且這人一直謹慎，甚至知道不能跟進巷子，若不是鳳思吾身手好，臨時耍了個花樣，要抓住他還真有些困難。
那人在地上靜靜躺着，由着鳳思吾對他上下其手一番，一無所獲。
那個人身上，什麼也沒有。
鳳思吾有些氣餒，蹲在地上，抹了把臉。
卻在手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
她趕忙湊在那人衣服身上仔細嗅，沒錯，就是這股清苦的味道，她在書肆經常能聞到。
是林墨爲齊蘭珠調製的藥湯的味道。
難道是書肆那邊的人，夜凌尋派來的？
夜凌尋派人盯着她做什麼？
她直起身，走出巷子觀察了片刻，一手用錦帕掩住面目，一手朝着對面揮揮手。
兩個莊稼漢打扮的人上前一步：“您找俺？”
“有錢給賺，要不要？”鳳思吾道。
莊稼漢們眼前一亮：“娘子有何吩咐喲？”
鳳思吾指指地上躺着的人：“這個人，中暑了，你們幫我把他擡到東街口的書肆，把他們東家叫出來帶回去，就說這人從東街口逛到北街來，在我跟前暈倒了。”
說完從口袋裏翻出兩塊碎銀，扔給他們。
莊稼漢們接了錢，興高采烈的把人擡走了。
鳳思吾解決掉一個麻煩，輕鬆不已，正打算離去，誰知狗子動了動小爪子。
“又有人跟蹤？”鳳思吾訝然。
狗子翻了個白眼：“汪汪，本狗大人餓了，要喫肉。”
鳳思吾噎了下，狠狠的剜了它一眼：“喫喫喫，就知道喫！胖死你！”
*
話說那兩個莊稼漢一路吭哧吭哧把人擡到書肆時，夜凌尋和林墨正好要出門。
夜凌尋未免自己這張臉這身份招搖，照例戴了兜裏遮掩。
林墨看見這兩人人，想都不想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想上門訛錢？”
那莊稼漢吭哧道：“不是，有個娘子說了這人從東街口逛到北街來，在她跟前暈倒了，讓咱們給你擡回來，估計是想要你給治病。”
林墨瞪眼：“誰告訴你我這可以治病的？”
見貴人瞪眼像是生氣的樣子，莊稼漢們腦袋一縮，把人扔在地上，飛快跑走了。
林墨：“嘿你們……”再一看地上的人，傻眼了。
這不是，他他書肆裏的書童嗎！
夜凌尋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鳳思吾將簪子憋在了書童的腰間。
好傢伙！
是鳳思吾動的手。
夜凌尋打了響指，讓人把書童搬了進去。
他咬牙切齒的看向林墨，無語的道：“本王是讓你暗中盯着鳳思吾，看看她和扈四娘有什麼關係，可不是讓你隨便找人，而且在這種青天白日之下！”
聞言，林墨反應過來，撓撓頭道：“王爺，這書童身法也不錯的，誰知道在王妃面前也走不過一招……”
夜凌尋俊臉沉了沉，像是想起什麼，突然二話沒說轉頭走了出去。
林墨噎了下：“王爺，王爺，你這是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