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留下來陪我喫飯？”
鳳思吾陰森森的聲音就像是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似的，嚇得太師夫人臉上僅剩下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她拼命的搖頭，“不不不，我……我回去回去喫……啊啊啊——”
太師夫人轉身就跑，還連帶着摔了一跤。
磕的鼻青臉腫可她也顧不得什麼，趕緊又爬起來頭也不敢回的往外頭狂奔。
噗嗤！
鳳思吾冷不丁的笑出聲來，勾了勾脣。
海棠給鳳思吾豎起一個大拇指：“王妃，你這招厲害！”
丁香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道：“王妃，你……你剛纔都是裝的啊？那……那你裝的也太像了吧？剛纔我都要被你嚇到了。”
鳳思吾挑了挑眉。
扮鬼而已，根本沒有難度。
“這算什麼，咱們王妃會的可多了呢。”
海棠這麼說着眼底略帶幾分驕傲。
鳳思吾邊往回走邊開口道：“不過這麼一來，本王妃這撞鬼的謠言絕對要滿天飛，怕是本王妃再出門，人家也得躲着走了。”
不得不說鳳思吾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海棠那邊就從外頭聽了消息急急忙忙的回來：“王妃，你真是料事如神，如今咱們這將軍府出去的人，不管是誰，路上的百姓都指指點點的躲避開來。
簡直是沒有人敢跟我們走一道兒，剛纔奴婢去買東西，那掌櫃的嚇得臉都白了，看着我還以爲我是什麼鬼怪之類的，不過奴婢也算是搞清楚了。
太師夫人那個兒子好不容易尋着了個姑娘願意進門兒的，都說好了，誰知道那傻子突然就不肯了，非說自己看到了仙女，要什麼仙女姐姐。
太師夫人讓他鬧煩了，就問他什麼仙女，那傻子竟然掏出一幅畫說非畫上的人不娶，那畫兒就是王妃你，這下太師夫人氣的要死，斷定了是你不安好心的私下勾引蔡玉培，這才氣不過裏大鬧的。”
鳳思吾蹙眉，蔡玉培怎麼會有她的畫像，怎麼會叫她仙女姐姐，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挑唆，不過挑唆一個傻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猛的，鳳思吾想起風清婉是會一點蹩腳的催眠術的，當初還對她用過呢。
如果這件事和風清婉有關，可能是風清婉用了她那點蹩腳的催眠術？
但到底是不是風清婉，鳳思吾也不過是個猜測。
不過以太師夫人和太后的關係，難道是太后直接出手的？
可太后要是出手，不至於就讓太師夫人來這裏找點麻煩這麼簡單吧？
鳳思吾有些煩，到底是誰！
“王妃，你沒事吧？”
見鳳思吾沒說話，海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鳳思吾回了神，躺在藤椅上悠然的啃着切好的西瓜：“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太師夫人回府上沒找太師鬧騰麼？”
丁香立即道：“聽聞太師夫人一回去就嚇得病了，太師本來就不贊成她的做法，眼下也不敢來這將軍府找麻煩，只能先送太師夫人去什麼寺廟喫齋唸佛去晦氣去了。還有那個蔡玉培也跟着去了，怕是就算心裏憋屈的要死，但短時間內也不敢來找你麻煩。”
鳳思吾坐了起來，用水洗了洗手，“趁着今日天氣好，我們出去一趟。”
海棠跟着她進屋伺候她換上一身青碧色的男裝。
鳳思吾順手用玉簪將長長的青絲盤繞而起，手裏的摺扇一甩展開，十足偏偏美少年。
她朝黃銅鏡裏照了照，又從箱子裏掏出一個之前做的備用的小山羊鬍子，往自己的臉上貼。
“來來來，海棠，你看看本王妃現在是不是顯得又英俊有成熟穩重？”
鳳思吾在海棠跟前轉了一圈。
海棠斟酌了片刻，忍不住道：“王妃，你貼了個鬍子都看不出你本來的模樣了，看着比之前就老了好幾歲，若是按着之前的，你怕是走出去能引得城中的姑娘尖叫連連，哪裏還有凌王殿下的什麼事兒啊。”
“咱們出去是辦事兒的，又不是去招蜂引蝶的。”
鳳思吾摺扇一收輕輕的在她頭上敲了下，“本王妃換個造型出去，這不就是低調麼，免得那些小姑娘看着本王妃道兒都走不動了。”
海棠忍不住笑出聲，鳳思吾瞪她一眼，順手把一套男裝塞她手裏：“喏，你也換上。”
“啊，奴婢也要換啊？”
海棠本來還想着試試昨日鳳思吾送的胭脂呢。
“不然呢？”
鳳思吾睨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海棠匆匆的把衣裳都換上跟了過來，兩人走在大街上，換了男裝倒是方便，沒有人認得出她們身份。
“王妃，咱們是要去哪裏啊？”
海棠瞭解鳳思吾，她不是個漫無目的的人。
果然。
鳳思吾眼睛眯了眯，壓低聲音道：“昨日我那本《遊記錄》裏有說，大順有兩處最大的馬場，其中的一個馬場主叫齊豫，那人十分擅長養馬，爲人也很是仗義。
如果我能和他攀上關係，也可以一同研究一下戰馬的問題。而且最重要的是，大順境內超過半數的戰馬都是齊豫的馬場提供的，但我覺得質量並不是最上乘的。
以前大順與外敵打仗，除了有我爹這樣的猛將在的地方能抵禦，其餘的疆土都有失算的可能，你知道爲什麼？”
海棠立即應聲：“王妃，你是說……大順的戰馬？”
“正是。”
鳳思吾正色的道，“大厲的兵刃，西周的戰馬，大順的火炮，這些可都是寶貝，大順的火炮是一流的，但是大厲的戰馬卻比大順的戰馬要來的更加靈巧，速度上也更快。
若是我能將齊豫收入麾下，那麼就等於將大順的戰馬也分了一半兒，就算分不走戰馬，能帶給他提供點飼養戰馬的優良方法，到時候他們養出來的戰馬，對鳳家軍也是極爲有利的，也算是幫我爹了。”
海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說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其實鳳思吾去找齊豫，是因爲她突然想起閃回片段裏那個面具男和秋陽郡主滾牀單的時候，右側腰邊露出一個腰牌。
那腰牌只顯出一半兒，是一匹奔騰的寶馬。
而這種馬叫做千里駒，她偷偷暗中打聽了一下，發現只有在齊豫的馬場裏有。
反正夜凌尋和鳳遠恆都不在，她正好出去打探打探，早點找到證據把所有的事都搞清楚，洗清她的殺人罪名。
海棠飛快的點頭，正要說話。
卻聽着前面傳來尖叫聲。
鳳思吾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姑娘被幾個男人圍着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