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
海棠趕緊行禮，有些緊張的看了鳳思吾一眼。
鳳思吾淡淡的擡了擡下巴：“海棠，你先出去。”
“是。”
海棠趕緊避開夜凌尋那雙精銳的眼睛低着頭出去了。
鳳思吾只當沒看到夜凌尋，轉身就走到桌案那邊自己墨墨寫寫畫畫。
夜凌尋眉頭緊蹙，他猶豫了片刻走了過來。
他站在鳳思吾身邊看了好一會兒，鳳思吾都沒有擡頭搭理他的意思。
本能的，夜凌尋視線落在鳳思吾的筆上。
看着她用筆在紙上寫着什麼東西，但是他看不懂，不過按着樣子應該是梵文。
夜凌尋被鳳思吾忽視的徹底，心裏很是不悅。
他冷着臉道：“你在幹什麼？”
鳳思吾頭也沒擡，聲音淡漠：“畫符，防小人惡人。既然人靠不住，靠靠神佛什麼的，求個心裏安慰，就這點小事王爺總不至於又讓我去自盡謝罪吧？”
“……”
夜凌尋那張俊臉黑的跟被潑了墨汁兒似的難看。
鳳思吾畫好了符，拿起來吹了吹，又翻箱倒櫃的找出幾包硃砂，一點點的描摹上去，乍一看還確實挺像這麼一回事。
“凌王殿下，麻煩您讓讓？”
鳳思吾拿着一堆畫好的符起來在夜凌尋眼前晃了晃。
夜凌尋噎了下，咬牙退後了幾步。
鳳思吾再次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越過去開了門，朝外頭的丫鬟小廝招招手：“來來來，都過來，這是我給大家畫的符咒，有病治病沒病就防身啊，比寺廟裏開過光的還要靈驗，都拿着。”
喜鵲一愣，忍不住低頭看了看，神色有些微變。
“對了，這符咒的模樣，本王妃是按着剛纔飛劍那邊給我求回來的那個畫的，你們都好好的戴着啊。”
鳳思吾意有所指。
衆人應聲點頭。
喜鵲飛快的擡頭睨了鳳思吾一眼，沒敢說話。
鳳思吾又轉身回了房間，又找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木頭在那裏雕刻。
夜凌尋蹙了蹙眉。
這女人畫了一堆的符，還人手一個，就連府裏的下人都有，怎麼他沒有？
“王爺，你今天很悠閒嗎？來這裏有事？”
鳳思吾悠悠的突然問了一句。
夜凌尋冷着俊臉，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眼睛動了動，看着她手裏的木頭，忍不住道：“你又在做什麼？”
“給翠兒弄個牌位。”
鳳思吾冷冷的說了一句。
夜凌尋心裏一緊，那種窒息的感覺又洶涌而來：“邙山的事是你做的。”
這話很明顯，夜凌尋即使事前確實不知道，但時候邙山那些流寇被屠，整個山頭被燒，他怎麼可能沒有接到消息？
鳳思吾也沒打算瞞着，畢竟瞞不過。
她緩緩的擡頭，那雙清澈的眸子攫住他：“是我，而且你的心上人風清婉，好心腹飛劍，還有濘王一脈，我都不會放過。凌王殿下，你要是想要我的命，就快點了，不然等我把他們都弄死，你可不要後悔。”
“你！”夜凌尋兩道劍眉擰緊，“鳳思吾，清婉和這件事……”
“沒有關係麼？”
鳳思吾打斷他的話，不屑的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挑釁的道，“你凌王殿下這麼聰明，就算你沒看到當天的事，也應該能想得到。
我和你去安伯老侯爺府上赴宴，此事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說，但是太后就是在那日派人出宮叫風清婉入宮。
我們走的路偏僻，人煙稀少，飛劍卻這麼精準能直接找到你，將你引開，而且他根本沒有留下來，也沒有給我留過口信，再之後流寇和鍾沛兒就出現了。
鍾沛兒爲什麼嫉恨我，就是爲了飛劍，飛劍又是因爲什麼記恨我，是因爲你的心上人風清婉，這就像是個套中套。
風清婉表面上是被摘的乾乾淨淨，清清楚楚了，但如果不是她，飛劍和鍾沛兒都沒有理由做這個事。凌王殿下，你何必自欺欺人？”
夜凌尋的臉色極爲不好看。
鳳思吾冷笑了聲道：“怎麼，你要殺我嗎？”
夜凌尋眯着眼盯着她看：“鳳思吾，你別以爲本王不敢！翠兒死了，翠兒遭了罪死了，本王知道你難過，所以給你送來了新的丫頭，你……”
“翠兒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哪怕是狗，也是有感情有生命的！這些你都不懂，你是凌王殿下，你高高在上，你不在乎普通百姓的性命，你覺得他們死不足惜！這就是你和我爹的不同！你和鳳家軍的不同！”
鳳思吾蹭的站起來，目光裏有着熊熊的火焰。
他孃的！
豁出去了！
要是夜凌尋要動手，她鳳思吾也不會坐以待斃！
大不了一起死！
又不是沒死過！
夜凌尋渾身一震，垂在身邊的手一點點的握緊成拳。
房間裏的氣氛是降到了冰點。
突然，海棠炮彈似的衝了進來噗通的跪下：“王爺，王妃，鳳將軍回城了！”
“什麼！”
“什麼！”
鳳思吾和夜凌尋雙雙一愣，都怔住了。
海棠嚥了咽口水，指了指外頭：“鳳將軍的親信到門口了，說是還有半個時辰，鳳將軍就到城了。”
鳳思吾一把推開擋在跟前的夜凌尋，急急的把海棠拉起來推着往外走：“哪個親信？沒有皇帝的允許，父親能回來的嗎？”
這不是說鳳將軍駐守邊疆得皇帝的允許才能回京嗎？
現在和親還沒完呢，鳳將軍這就回來了？
夜凌尋也是怔了怔，疾步跟了出去。
海棠搖搖頭，輕聲道：“這個奴婢不知道，也是那個親信過來到王府門口派人通傳的，拿的確實是鳳將軍的印鑑。”
鳳思吾抿了抿脣，加快了腳步，纔到門口就看到柳雲凜穿着一身盔甲沾沾那裏，精神的很。
“你……你就是我爹的親信？”
鳳思吾眼睛都要看的掉出來了。
柳雲凜笑着上前張開雙臂就要抱抱，夜凌尋冷着臉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推開：“放肆！柳雲凜！這裏是凌王府！”
“放肆也不是第一回了，有什麼要緊？”
柳雲凜根本不搭理夜凌尋，朝鳳思吾晃了晃手裏的印鑑，鳳思吾伸手接了過來檢查了一下，確實是鳳將軍的印鑑。
鳳思吾皺眉：“怎麼回事？我爹真的回來了？”
“沒回來，不過我幫着把鳳將軍的信帶來了，給凌王殿下的，生怕凌王殿下不相信，喏，印鑑都拿回來了。”
柳雲凜微微一笑，根本不去管夜凌尋那張黑的跟鍋底似的臉，“思思，你放心好了，以後有我在，夜凌尋沒機會欺負你！”
鳳思吾聽得是一頭霧水：“什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