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很久，手術室的燈一直沒有熄滅。
顧清瑤忍不住去吸菸區點了支菸，輕依在門邊的牆壁上，遠遠看着手術室的方向。
直到一顆煙抽盡，她又等了片刻，手術室的燈才終於熄滅。
很快，顧清雅被人推了出來，醫生摘掉口罩看向顧清瑤道：“你是病人家屬？”
“我是。”顧清瑤溫聲道。
“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孩子也沒事，要不了太久應該會醒，你平時多給她做一些心理疏導，實在不行就請個心理醫生……”
顧清瑤一一應下後，去到病房守在病牀邊。
病牀上的少女看起來纖細又羸弱，這會臉色蒼白看起來更是單薄的像一張紙片。
小時候她長得就小，而自己的個子卻長得很快。
那時家裏的親戚總是喜歡打趣，說是不是她在肚子裏的時候就搶了清雅的營養，她才一直那麼瘦弱。
如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父母早就不在了，她們也都已經長大了。
沒多久，顧清雅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病房的房頂發呆。
“醒了？”顧清瑤溫聲問。
顧清雅緩緩轉過頭，動了動輕聲道：“姐。”
顧清瑤看着她沉默下來，久久沒有做聲，半晌後才輕聲道：“下次不準了，再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顧清雅對她擠出一抹虛弱的笑，輕聲道：“姐，我心裏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
她的話輕飄飄的，才一開口，眼淚便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顧清瑤輕嘆一聲，抱住她輕聲道：“雅雅，我們這一生都會遇到很多人，有人是爲了讓你成長，有人是爲了讓你堅強，就算是姐姐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你總要自己長大，至於陸梟…你就當他是給你上了一課，我們以後總會遇到更好的人。”
顧清雅埋頭在她肩膀，聽着她的話眼淚一顆接着一顆往下掉，沒一會，便將她的衣襟浸溼了一大片。
顧清瑤輕輕拍了拍她，溫聲道：“孩子沒事，趁着現在月份還小，你自己想清楚了做決定。打掉還是留下，半個月內給我答覆。”
顧清雅咬了咬脣瓣，輕聲道：“我不知道。”
顧清瑤沒說話，也許是過去那些年她把她保護的太好了，才讓她像現在這樣過分軟弱。
“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在想什麼？”顧清瑤看着她溫聲開口，眼裏滿是溫和和關切。
顧清雅緩緩從她肩頭爬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垂着眸子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我想去找陸梟……”
顧清瑤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沉默半晌緩緩道：“你想讓他娶你？”
顧清瑤淚眼婆娑的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顧清瑤緩緩開口。
*
翌日，顧清瑤早早趕到學校上課，才落座，便看見一道挺拔有力的影子。
陸梟手裏夾着畫板，沉着臉走進教室，直接坐在了第一排。
掃了一眼臺上的顧清瑤後，便低頭把玩起手裏的鉛筆。
纖細的鉛筆在他粗礪的大手中，轉動嫺熟，像是閃過陣陣光影，還帶着殺氣，讓人不由得覺得那像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