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刀一般刻在夏緋色心上。
哪怕早就對她沒有過任何期待，也從未有過什麼期望。
可親眼面對這一切，卻還是讓她覺得那麼難以承受。
所以，她是要用她對她的生育之恩，來換姚若珊的平安？
夏緋色覺得世界都安靜極了，冰冷又殘酷。
姚母依舊緊緊抓着她的手臂，滿眼緊張的看着她，繼續道：“緋色…你就看在我們母女一場的情分上繞過若珊這一次吧，好不好？”
看着面前卑微祈求的女人，夏緋色其實很想問一句。
難道只有姚若珊纔是她的女兒麼？
姚若珊兩次害她，她有沒有問過一句她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安好？
縱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夏緋色只是輕輕迴應了一個字：“好。”
姚母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答應。
隨即面露喜色，破涕而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夏緋色拿開她的手，輕聲道：“希望你別忘了，自此以後我們母女緣盡。”
姚母愣了一瞬，原本雀躍的目光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夏緋色沒有心思再去揣測她的想法，她轉身升車，只覺得天昏地暗。
李慕白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車子很快駛出警局。
一路上，車內都安靜極了。
夏緋色呆呆的坐在那，毫無生氣，像是一個木偶。
她沒有哭，也沒有歇斯底里，還是那麼溫柔和平靜，像是…在努力接受這個有點難以接受的現實。
所以這一次，她是真的徹底沒有母親了嗎？
她還真是可悲。
她好像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自己……
*
車子直接駛到了家附近的一家超市，李慕白解開安全帶走：“餓死了。”
夏緋色這纔回過神來，隨着他一道下車：“你想喫什麼？我做給你喫。”
說完後，夏緋色看了看時間，皺了皺眉頭。
耽擱了這麼久，這會已經傍晚八點了，回去再做飯，等到喫上最快也要九點多了。
“看着買吧。”李慕白走在她身側，淡淡開口，似乎並不在意。
兩人一道進了超市，因着外貌太過出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李慕白眉心微皺，不耐煩的擡眸看了過去，銳利的目光頓時讓四周如同鳥獸盡散，倒像是清淨了幾分。
夏緋色買了點牛肉，打算做一個西紅柿牛肉湯。
然後又買了點青菜，打算炒兩個清淡的菜色，以免太晚喫完不消化。
李慕白一直走在她身邊，看着目光溫淡十分平靜的女人，沒有說話。
她好像恢復的很好，像是姚母的話未能傷她分毫。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實在沒想到姚若珊的母親竟然會是她的生母。
夏緋色買完菜後，打算去買點牛奶早上喝。
站在冷櫃前，正低頭選着，肩膀上忽然一沉。
夏緋色轉頭看過去，便見李慕白雙手插在褲袋裏，下巴壓在她肩上，一副不正經的模樣。
夏緋色沒管他，低頭看着牛奶的日期。
“你喝什麼牌子的？”夏緋色問。
“喝你的。”李慕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