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了了一直沒擡頭，就差把頭埋進了飯碗裏。
是以她也沒有看見，容琛坐在她對面，黑眸直視着她的模樣。
直到飯後，容琛看着面前那一顆小腦袋，緩緩開口：“君了了。”
“恩？”君了了這會已經平復了幾分，擡頭看向她。
她以爲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異樣了，卻不知道眼角還是紅紅的。
“把病歷拿過來。”容琛道。
“哦……”君了了動作很快，連忙抱着病歷到他身邊。
誰知病歷放下後，他卻沒看一眼，而是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懷裏。
一下子跌進他的懷抱，君了了有些侷促不安。
“你你…你幹嘛？這裏是醫院。”
容琛眸色幽深，認真的審視了一番她還有些發紅的眼睛，緩緩道：“我再問一次，誰的電話。”
君了了心頭一緊，沒想到他還是問這件事。
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君了了張了張嘴，剛想找個藉口解釋。
容琛卻再度開口打斷道：“想好再說。”
低沉的聲音讓君了了到嘴邊的話轉瞬就嚥了下去，心頭亂成一團，要怎麼說…怎麼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誰也沒有開口。
君了了有些承受不住這份膠着，半晌後看向他輕聲道：“我…我可以不說麼？”
容琛看着她不語。
“我去午睡一會……”君了了不敢看他，從他腿上起來朝着自己的桌子走去。
回到桌前，君了了便趴在桌上睡了一會，臉埋在臂彎間。
容琛倒是沒睡，起身站在窗前看了會外面的景色，心底卻隱隱有些不安。
*
一週後，因爲容琛盯得緊，君了了仍舊沒有去那家醫院複診。
索性她也不打算治了，倒是認真享受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只是情況不大好的是，她最近食慾特別差，人又瘦了幾分，根本沒什麼胃口。
好在最近容琛很忙，除去本醫院的手術外還經常要去其他醫院。
君了了經常嘔吐的事便沒有被發現。
這天午飯。
君了了又沒喫多少。
容琛不在，她一個人在他的辦公室。
他除去給別人做手術，她其實是有點想跟去的，又怕跟的太緊他會發現端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見他下午不在，君了了去找了主任請了半天假。
主任倒是沒有爲難，痛快的批了假。
君了了換了衣服後，便直接打車去了第二次診治的那家醫院。
她想問問，自己最好和最壞還有多久。
如果只剩下一兩個月的時間，她想她也許不該繼續留在容琛身邊了。
“了了，你可算來了。我這兩天也要再給你打電話呢。”劉醫生溫聲開口。
“是我的病有什麼新進展麼？”君了了問。
劉醫生看着面前年輕稚嫩的女孩，輕嘆了一聲：“倒不是別的，我只是想着勸你來接受治療，就算你不想化療，可是也該住院纔對，這樣諱疾忌醫可不行啊。”
君了了沉默了幾秒沒做聲。
確實，她就是諱疾忌醫。
不然也不會這麼久總是刻意把胃癌這件事放在一邊。
因爲不想面對，不想接受。
可她也明白，劉醫生說的比較委婉。
到了晚期，化療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藥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