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顧相思忽然從牀上爬起來，撲進蘇瑾城懷裏，低頭一口狠狠咬在他脖頸。
“我恨你！蘇瑾城我恨死你了！”
她死死抓着他，咬的也狠，嘴裏滿滿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他們就這樣一起死了吧。
可是想想母親，想想梓汐，她又是那麼不捨。
蘇瑾城垂着眸子，眉心微蹙，一隻手落在她的腰上，緊緊把她抱在懷裏，無聲承受着。
咬着咬着…顧相思忽然痛哭出聲。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蘇瑾城沒有沉默，只是一直抱着她，落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
顧相思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見她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蘇瑾城將她輕輕放回被子裏，替她蓋好被子後，簡單收拾了下地上的東西，將燈關掉，轉身離開。
顧相思看着他的背影，聲音沙啞道：“蘇瑾城。”
他腳步微頓，停在門前。
顧相思輕聲道：“我們離婚吧。”
他沒有迴應，只是將門輕輕帶上。
*
客廳內，男人獨自坐在沙發上。
白皙修長的脖頸上，一大塊血肉模糊，滴滴答答的血跡順着衣領往下落。
翌日。
顧相思醒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似乎知道她不會喫，他也沒再準備早餐。
顧相思聯繫了律師，請律師幫忙擬了離婚協議。
其他東西沒什麼好爭議的，唯一的問題便是梓汐的撫養權。
孩子她是一定要的，其他東西她也沒什麼興趣。
只是不知道梓汐是願意和他在一起，還是和自己在一起。
也許這個選擇，對孩子而言未免有些殘忍。
顧相思回到顧家時，顧母正帶着梓汐在看動畫片。
“麻麻，你回來啦~”一看到顧相思，梓汐興奮的從沙發上跑了下來。
顧母也起身道：“腳怎麼了，走路看着不大利落呢。”
顧相思看了看溫柔的母親，眼眶有些發酸。
父親的事，要怎麼和她說纔好？
“沒事，路走多了磨出個水泡，過兩天就好了。”
“瑾城沒過來麼？”顧母再度問。
“媽，你就不怪他麼？”顧相思開口問。
顧母輕聲道：“怎麼可能會不怪，可是相思，你父親的事已經無法改變，相比於怨恨，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顧相思笑了笑，開口道：“我要是能像你一樣看得開就好了。”
“還沒喫飯吧，媽去給你做飯。”
……
顧母進了廚房後，顧相思抱着梓汐坐在沙發上看着懷裏白團子一樣的女兒。
目光復雜，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她的模樣長開了幾分後，倒是越來越像蘇瑾城了。
“麻麻？汐汐不漂亮了麼？”梓汐擡頭輕聲問。
親了親她的小臉，顧相思輕聲道：“汐汐越來越漂亮了，怎麼會不漂亮呢。”
梓汐伸出小手輕輕撫摸上顧相思的眼睛，輕聲道：“麻麻的眼睛在難過。”
顧相思輕輕親了親她的小手，輕聲道：“汐汐，麻麻想問你。如果麻麻和爸爸只能選一個，你想和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