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國身形都有些搖晃，指着她的手更是顫抖個不停，半天一個字也沒能說出。
戴勝昌看見他這副模樣，頗爲得意的大笑起來：“沒錯！他不僅不是你的孩子，柳月蓉這次還和我計劃一起除掉你，到時候再除掉蘇瑾城，好爭取多分得你的家產！”
“你…你們……”蘇志國顯然氣的不輕，臉色格外難看。
蘇向晚有些放心不下，索性容琛就守在門外，這才讓她稍稍踏實幾分。
“你以爲你立了遺囑我們就拿不到遺產？你那份遺囑我們早就毀了，你又沒去公證處公正過，沒有半點法律效力！”戴勝昌已經破罐子破摔，一副全部在意的模樣。
反而因此看着蘇志國的惱火，覺得像是自己贏了一樣。
蘇志國緩緩垂下眸子，沉默許久。
到後來，他終於睜開眼睛，面色呈現出一抹疲態，卻是平靜不少。
他沒有去理會戴勝昌的叫囂，而是看向牀畔這個相伴二十多年的女人。
他忍不住輕聲道：“月蓉。”
聽到他這般喚自己，柳月蓉心下動容，擡眸看向他。
蘇志國輕顫着開口：“你…愛他麼？”
柳月蓉心口一窒，怎麼也沒想到他要問她的竟然會是這個。
愛戴勝昌麼？
也許愛過…亦或者只是被他的表象所矇蔽。
最初在一起確實是欣喜的，可那本就單薄的感情早就在日復一日的謀算和利益中，消失殆盡。
到最後，只剩下滿腹怨恨。
見她不回答，蘇志國輕笑一聲：“你若是愛他，大可同我直說。我雖…雖會惱你，卻也一定會成全你的，你又何必…何必啊……”
柳月蓉心底說不出的難受，眼底又流下一串串眼淚。
她破涕爲笑，譏諷的看着蘇志國：“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又何必再惺惺作態！”
她的聲音裏還帶着抹恨意。
蘇志國有些恍惚，茫然的看着她：“我從未對不起過你，又何來惺惺作態？”
柳月蓉嗤笑出聲：“這麼多年，你從未把我當成過你的家人！又何必擺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難道就不覺得噁心？”
蘇志國頗爲受傷：“我自問待你從無虧欠，沒想到你竟然會這般怨恨於我。”
柳月蓉譏笑道：“是，從無虧欠！既然你待我一片真心，那你可有爲我和孩子考慮過？你把公司全部留給蘇向晚，又把大多數錢財都留給蘇瑾城，只拿那麼點錢和房產就想打發我們娘三，你讓我們以後怎麼活？你就是這麼一片真心待我的？呵，蘇志國，你虛不虛僞！”
蘇志國的臉色晦暗了幾分，自嘲道：“原來你竟是這般想我…竟是這般想我。”
柳月蓉失神的看着他，心底隱隱生出一抹悔意。
可隨即，又被另一道聲音否定。
是他從未把他們放在心上，怨不得她！
既然他無情，爲什麼就不能她無意？
男人不過都是說的好聽的騙子罷了！
蘇志國再度看向柳月蓉的時候，目光已經徹底冷淡了下來，透着無盡的失望和受傷，卻也因此反而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