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娉婷愣了一瞬，正欲開口。
忽然，‘砰’的一聲。
鐵質的餐盤被扔在餐桌上，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厲瀟瀟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正對上司墨城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直視着她，沉聲道：“她不是。”
厲瀟瀟呆呆的看着他，能察覺到他眼底隱藏着一抹薄怒。
幾秒後，她緩緩收回目光，低頭看着他打回來的飯菜不說話。
司墨城下頜緊繃，沒再做聲，直接坐在了她身側。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周圍更是不時有人的視線看過來。
厲瀟瀟一直低着頭，沒喫多少便放下碗筷，輕聲道：“我喫好了，我先回寢室了。”
話落，她便一瘸一拐的離開，步子很快。
司墨城沒擡頭，拿着碗筷的手端着，遲遲沒動。
幾秒後，他放下碗筷，沉聲道：“我還有事，先走。”
*
厲瀟瀟離開後，並未直接回寢室。
她走回之前樹林，緩緩停在一處長椅上坐下。
看着林間飄落髮黃的葉子，她有些失神。
他真的喜歡她麼？
可是怎麼可以呢。
厲瀟瀟眼底露出一抹苦笑，想起小時候再司家書房外聽到的對話。
大概是在她九歲的年紀，追着一隻小貓無意間跑到了司老爺子的書房。
後來司老爺子和司墨城的母親回到書房，她有點害怕，下意識便躲進了櫃子裏。
“爸，瀟瀟這孩子留着遲早是個危險，若是讓人知道她是大毒梟的孩子，少不得要拿來做文章！”司母有些急切的開口。
司老爺子皺着眉頭緩緩道：“墨城的脾氣你也知道，若是你現在把瀟瀟送走，墨城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司母再度道：“爸，你看看墨城護她都護成什麼樣了，他們年歲相差也不大，我真怕他們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情愫，到時候軍門世家的得意子孫，卻娶了大毒梟的女兒，她會毀了墨城一輩子的。”
司老爺子也陷入沉思，許久後輕聲道：“瀟瀟的父母是父母，瀟瀟是瀟瀟。瀟瀟這孩子性子單純，不至於做出什麼事來。若是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不該有的情愫，我會立刻把瀟瀟送走。”
司母猶豫着開口：“這樣可以麼？可能是因爲墨城是我的兒子，我這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他對瀟瀟……”
司老爺子打斷道：“好了，墨城是個極有主見的孩子，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先觀察看看，畢竟瀟瀟也還小，墨城只能是她的小舅舅，否則，我會把她送走。”
司母輕嘆一聲，神色間有些疲憊。
她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不能再被毀掉一個兒子。
*
厲瀟瀟從回憶裏回過神來，眼底露出一抹苦笑。
那時候她還小，聽不懂他們話裏的含義。
可隨着長大，她終於明白。
小舅舅只能是小舅舅。
如果有一天他不是，她就會永遠的離開他、失去他。
而她不要，她不要。
厲瀟瀟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團白色上，起身走上前，半蹲着身子將它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