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緩緩爬起來，穿好衣服。
看着空蕩蕩的病房有些失神。
撐着身子費力的爬下牀，好在腿上基本沒什麼傷，倒是不耽誤走路。
輕輕蹭到病房門前，打開門後，站在走廊向兩側看了看。
一擡頭，便看見慕北霆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背對着自己，像是在抽菸。
蘇向晚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最終，還是輕輕走上前。
慕北霆站在窗口，遠眺着前方，用力吸着手中的煙，目光深沉，眉宇間有着一股說不出的疏離和淡漠。
蘇向晚走到他身後，他並未察覺。
她看着他的背影，孑然天地間，無比蕭索和落寞。
他一言未發，身前有淡淡霧靄繚繞，卻莫名的讓人生出一抹心疼。
她知道，他是在自責，在難受。
她看不見自己的背，可她知道那些傷一定也傷到了他。
她輕輕擡起手背，有點喫力，卻還是緩緩從身後抱住他。
腰間忽然多了雙柔軟的小手，綿軟纖白，慕北霆微怔，擡手將菸蒂掐滅。
蘇向晚的小臉輕貼在他的背上，輕聲道：“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
慕北霆脣瓣微動，沒做聲。
“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病房裏跑出來。”
他轉過身，一手輕擡起她的小臉，凝視了許久：“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這些傷。”
“我受傷你會疼麼？”她問。
“會。”
她露出一抹淺笑，輕輕抱住他：“我怕疼，可是如果你陪我一起我就甘之如飴。我要的生活是有你陪我笑，有你陪我疼，慕北霆，我不要一個人。”
他緊緊抱住她，垂眸輕聲道：“好。”
*
幾天後，直到項弋被推進手術室，蘇向晚才知道他並未脫離危險。
手術室前，蘇向晚渾身冰涼，坐在橙色的座椅上，格外緊張。
慕北霆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和她一起在等。
袁雪和項靈也來了。
袁雪一直格外自責，當天她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項弋和蘇向晚丟了半條命，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蘇向晚輕輕握住她的手：“雪姐，你不要自責，項弋一定會沒事的。”
袁雪對她擠出一抹笑容，視線落在手術室門前亮起的燈上，卻含着憂心。
蘇向晚也沒再多言，冰冷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她不知道項弋會不會有事。
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項弋直到她死，都會安然無恙。
可也許就像是蝴蝶效應，今生的許多事都已經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像是她嫁給慕北霆還懷有身孕，像是李青青嫁給了宋子鳴，像是趙欣寧的死。
這一切，都和前世截然不同。
所以她不知道，項弋會不會也……
看出她的緊張和不安，慕北霆坐在她身邊，把她輕攬進懷裏，輕聲道：“容琛是最年輕的天才醫藥學家。”
蘇向晚看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視線轉而落在角落裏的小姑娘身上。
項靈穿着一件簡單的T恤牛仔褲，面上沒有半點表情，有的是不符合年紀的堅韌和冷靜。
蘇向晚心頭一疼，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把她抱進懷裏：“項弋會沒事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