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你變聰明瞭。”霍予沉笑道,“他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篩選他們的人。之前有前主人掌控,還沒有這麼明顯。會所、私密性強的餐廳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那些人一旦能進去,又怎麼
會是單純的喫飯他們一定有很多祕密被藏在暗處的人看到了,從而成爲了他們的幫手。”
褚非悅沒想到她隨口一說的猜測居然得到了就直接印證,“這些人編織成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在你們想象不到的位置和環節阻擋你們。”
“沒錯。不過人多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容易露出馬腳,並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被脅迫。”
“現在呢你們找到突破口了嗎”
“差不多了。”
褚非悅見他難得都沒有用篤定的語氣說話,說道:“你對這件事也沒信心了”
“人總有慫的時候,等不慫了就能處理。”
褚非悅含笑點頭,看着兩個小傢伙手牽着手在迷宮裏探路。
兩個小傢伙平時看不出來有多黏着對方,但一起處理問題的時候就無意識的表現出來了。
畢竟還是雙胞胎。
褚非悅突然想到何慈頌,他們也是雙胞胎,但因爲缺乏相處的時間,感情親密得很有限。
正在這時,是一陣手機鈴聲拉回了褚非悅的沉思。
霍予沉把手機拿出來,是肖莜的電話。
肖莜說道:“二哥,衛靈快完了。”
“因爲什麼原因”
“楚魯的屍體找到了。”
“他真的死了”霍予沉的心裏有幾分訝異。
“二哥覺得他死的不是時候嗎”肖莜不明所以的說道。
“在我的認知裏,他不應該死的那麼快。他還有很多價值沒被挖掘出來,比如他撞了陸微言並調查了陸家的事,以及我認爲他是知道的顧道的身世的。他還什麼風浪都沒掀起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肖莜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楚魯還活着這也不太可能,我們做過屍檢報告。所有的指標都跟楚魯的吻合。”
“他的屍體呢”
“在法醫那裏。”
“隔離起來。”
肖莜立馬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我馬上讓人照辦。”
霍予沉放下手機,兩個小傢伙已經小臉紅撲撲的迷宮裏跑出來了。
安安撒嬌般的抱着霍予沉的大長腿,問道:“老爹,我和睿睿厲不厲害”
“特別厲害。”
安安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嚷嚷着要霍予沉抱抱。
霍予沉寵溺地抱起她,在她的小肉臉上親了一下。
睿睿則去玩其他的玩具了。
直到他們點的飯菜全上齊了,一家四口才坐下來喫飯。
因爲有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餐桌上的氣氛很好。
睿睿和安安單獨跟老爹、媽咪出來喫飯的機會很少,這還是第一次。
奶奶嫌棄外面的東西做得不乾淨,平時不會讓他們在外面喫飯。
老爹回來的時間還很短,需要在家跟太公、太奶奶和爺爺奶奶喫飯。
因此,兩個小傢伙格外珍惜這一次的單獨相處,每一道菜都覺得格外的美味。
霍予沉和褚非悅的想法跟兩個小傢伙都差不多。
從回到大宅,他們自己的時間就很少了,做什麼事都是大家一起。
突然有了四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反而覺得清靜了許多。
飯後,一家四口在園區的眺望臺欣賞了殷城的夜景後,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
去酒店的路上,霍予沉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
兩個小傢伙就跟放風了一樣,都放飛自我了,在商場裏四處轉悠,玩瘋了。
回到酒店,霍予沉就用自己帶的消毒液把浴缸消毒了一遍,才把兩個小傢伙剝乾淨扔到浴缸裏。
等他們玩的差不多了,才把他們撈起來。
擦乾身體、頭髮,換上小睡衣,扔牀上。
兩個小傢伙今天興奮過頭了,現在就有些後勁不足,吹乾頭髮的時候就耷拉着眼皮睡着了。
褚非悅則在側臥的衛生間洗漱好了,她說道:“霍董,你也忙了一天,早點洗漱睡吧。”
“你和兩個小傢伙先睡,我去側臥處理點事情。”
“別弄的太晚了。”
“嗯,晚安。”霍予沉親了親她的額頭,才轉身去了側臥。
他今天晚上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他明明是走狂拽酷炫的霸道總裁、全職奶爸以及歡樂二傻子的人設,近幾年乾的都是懸疑、偵察的工作,人生路都感覺要走偏了。
這事兒再不處理清楚,他都對人生產生厭倦的情緒。
他對一直處於被動的被人牽着鼻子走這種事,而感到無比的煩躁與憤懣。
人家有事沒事給他扔個屍體、扔個線索,讓他苦哈哈的聞着臭味走。
好不容易翻了一盤,人家又不着痕跡的給他設了個局。
逗狗都不帶這麼玩兒的。
霍予沉覺得他不利用一下楚魯的屍體做文章,簡直對不起他自己。
一個人挑一個大團隊,這種事兒就適合他這種沒事瞎得瑟的人幹。
霍予沉盯着遠處的燈光、街景,升起一個絕頂的餿主意來。
他拿起手機,給寧凝之撥了個電話,“幫我培養一批病毒。”
“二哥,你要做什麼”
“弄死幾個人,導一場好戲給別人看。”
寧凝之想也沒想地應了下來,“好,我馬上給你配。”
“以顧道的血樣配。”
“好的。”
霍予沉放下手機,心情突然明媚了起來。
月明星稀,卻也照不淡幾分黑暗。
山洞前,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負手而立。
長髮、長袍迎風獵獵作響,宛如古時的帝王一般俯瞰着他的天下。
那面具與霍盈玉在萬人墓葬裏所帶的別無二致,只是放大了兩個號。
男人不知站了多久,彷彿亙古以來便站在哪裏。
人間的風雨霜雪,都是他留戀的。
山腰間,一個黑影一步一跪拜的緩緩拾階而上。
額頭、膝蓋、手腳已經被磨得滲出血來。
他卻仿若未覺,仍舊虔誠的磕頭上來。
男人根本沒有看那個黑影,繼續欣賞着難得的夜色。
那個黑影過了許久,才磕到離男人有三米之遙的位置。
“主公,小人該死。”那聲音赫然是衛靈的,卻沒有半點衛靈的樣子。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只是輕輕看了衛靈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既然如此,那便自行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