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接過她手裏的棉籤,給她處理傷口,“你呀。一個人的時候精明得要命,身邊有家人就傻乎乎的。”
“霍董,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從一開始就嫌棄我好嗎”
“誰嫌棄你了,你要是不傻乎乎的我纔不要你呢。我就愛你的傻。”
褚非悅聞言笑眯了眼,“說話真好聽。”
“不光說話好聽,做起來也很好呢。要不要試試”
“霍董,你真的不怕教壞孩子們嗎”
“就這點小事沒那麼容易教壞。”霍予沉說着親了親她的脣。
褚非悅含笑着迴應這個甜蜜而溫馨的吻。
正在這時,門啪的一聲撞在牆上。
隨後是一聲稚嫩的童聲,“老爹媽咪羞羞。”
“羞羞。”
褚非悅聞聲要推開霍予沉。
霍予沉卻仔仔細細地親了一遍才放開她,笑眯眯的扭頭看着門口的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用手蓋住眼睛,又給眼睛留了一條縫看着他們老爹和媽咪。
見兩人分開後,才把小胖手放下來,噔噔噔的跑過來,“老爹、媽咪,你們要生小弟弟小妹妹嗎”
“你們自己都還是小傢伙,還要弟弟妹妹你們是嫌媽咪不夠辛苦嗎”霍予沉揶揄道。
“那你們爲什麼要親親”睿睿問道。
“老爹和媽咪平時不也親你和安安嗎”
“我們還是小孩子呀。”
“我們大人之間也可以互相親親啊。”褚非悅臉上有些發燙。
安安坐到霍予沉的腿上,扭頭親了他好幾下,像是要補回來似。
霍予沉也任她胡鬧。
安安玩一會兒就有些困了,霍予沉便抱着她去洗澡了。
兩個小傢伙最近都跟霍予沉和褚非悅一起睡,哄完兩個小傢伙。
霍予沉和褚非悅便到陽臺上小坐,“媳婦兒,我過幾天去一趟秦城,你平時出入的時候警惕一點,儘量別一個人出門。”
褚非悅的心立時被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霍董,你去秦城做什麼”
“守靈人的事件還有些後緒沒處理乾淨。”霍予沉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的後頸,溫聲道:“你別緊張,你不在現場,我是不會拼命的。我還得留着命回來陪你和兩個小傢伙呢。”
褚非悅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被安慰了。
她抱住他的腰,輕聲道:“我捨不得你,我還沒有完全適應你重新回來的生活,你又走了。”
霍予沉擁住她,輕輕親了她的頭髮,說道:“我先讓顧蘊、何慈頌、黎響他們看着處理,處理不了我再過去。你看怎麼樣”
褚非悅愣了一下,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霍董,我讓你爲難了嗎”霍予沉笑了笑,“你是我媳婦兒,那件破事怎麼能跟你相比。它在我眼裏就是一堆垃圾,就想幹淨把它掃吧掃吧扔走完事,以後這破事再也別煩我。另外,這事兒是別人家的事,跟咱們沒有直接關係。幫是
情份,不幫是本份。咱們就算袖手旁觀,那些人也不能拿咱們怎麼辦。”“那件事之前跟我媽媽的死有關,
現在看着更復雜了,還讓你離開我兩年。”褚非悅握住了霍予沉的手,“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沒眼過我媽媽,她過世了這麼多年。如果這件事讓你再次歷險,我寧願守靈
人他們像幽靈一樣分散在各個角落,也不寧願你涉險。霍董,我在意的人不多,真正進入我生命裏的人不多,我唯一捨不得的人就是你。我沒有更多的勇氣再過一次沒有你的生活。”
褚非悅說完這番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了。
在外人的眼裏,她是個不錯的人,溫柔善良的媽媽。
可她自己瞭解,到目前爲止她能用生命愛着的人只有霍予沉,能毫不猶豫爲之付出生命的人也只有他。
睿睿和安安還小,他們連死亡都不知道是什麼,他們也能適應各種各樣的人和愛。
她不行。
她只能接受霍予沉。
除了霍予沉之外,她沒有辦法想象她還能接受新的人。
如果霍予沉執意要去,她會陪他一起去。霍予沉知道他離開她的陰影依舊還在,聲音放得更加低緩,“你別自厭自棄,你沒對不起誰。我要是跟你換個位置,找就作天作地了。小爺不痛快,誰都別想痛快。媳婦兒,你這兩年退步了。我沒失蹤之前,你還有什麼就說什麼。兩年不見,你反而很多話都藏着掖着。我們是夫妻,是平等的。你可以提出一切你認爲不妥的意見,不用管別人怎麼看。作爲一個丈夫,我連這一點都不能包容,我怎麼有資格娶
你”
褚非悅閉了閉眼睛,眼淚從眼角滑下來。
誠如她剛纔所說的,她和霍予沉剛結婚時,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去適應她和霍予沉的相處和隨時剋制她的情感不外露。
他們的感情融洽時,她才完全的放下心,沒有任何藏私的把自己完全展現給霍予沉,全心信賴他。
他突然消失後,她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能適應他離開的事實。
她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雞湯毒雞湯來激勵自己,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扛起兩家公司。
她在外人眼裏應該算是堅強而通透的,可以看淡很多事。
可在她心裏,她一直很軸,她一直把自己鎖在霍予沉身上。
所有的喜怒哀樂她都只想對霍予沉展現,心裏最真的情感只想交給他。
如果冒着再次失去霍予沉的險去處理守靈人,爲她媽媽報仇,她寧願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褚非悅心想,她果然是自私的,連生母的死都可以淡然看待。
褚非悅死死地咬住了嘴脣,才把要溢出口的哽咽給嚥了下去。霍予沉把她摟得更緊了,“傻瓜,你再哭,再胡思亂想,就別怪我獸性大發在孩子面前做什麼事了。你沒做錯任何事,你只是被所謂的做人範正給束縛了。算了,這種時候說什麼大道理。媳婦兒,你是最可
愛、最好的。你要是真那個不美好,我怎麼會在那麼多人裏唯獨選了你其他的事,我以後再重新教你。別人的觀點、世俗就是個屁,你只看着我就行,你又不爲那羣浮雲活着。”
褚非悅被他的比喻給逗笑了,說道:“我沒有這麼矯情。”
“是嗎”霍予沉沉吟片刻後,笑道:“我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什麼都好,就是愛跟自己較勁,以後改成跟我較勁就行了。只有我能欺負你,連你都不行。”褚非悅抹了抹眼淚,破涕爲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