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蘇笑了笑,沒有動作。秦曲薇比秦瑞聰明,懂得隱藏自己,可是再怎麼隱藏,那眸子裏對自己的不屑之色卻是一清二楚的。
她虞子蘇雖然不主動與人交惡,可是也不會主動與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爲善。
秦瑞、秦曲薇和秦玉兒,皆是秦梅的女兒,也是飛鳳國下一任的儲君人選。
雖然現在有了一個太女秦玉兒,可是飛鳳國皇城之中,誰不知道秦安豔對秦玉兒根本就不滿意,現在封秦玉兒爲太女,也不過是因爲秦玉兒戰功顯赫的原因。
這樣一來,反倒是早就被賜封了長公主之位的虞子蘇更加讓衆人忌憚,畢竟秦安豔先前就說過,飛鳳國儲君之位,永遠爲虞子蘇所留。
虞子蘇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對這些敵意很是理解,當然,理解歸理解,不代表一點也不在意。
“明德皇后”秦曲薇衝着虞子蘇晃了晃酒杯,示意虞子蘇。
虞子蘇笑了笑,道:“讓曲王見笑了,本宮不勝酒力,這一杯就算了吧。”雖然飛鳳的茶水挺不錯的,可是也得慢慢喝啊。
秦曲薇臉色微沉,虞子蘇人在大殿最上方,一舉一動她們都能看見,明明就只喝了秦玉兒敬的那一杯茶水,什麼酒都沒有佔
不想同自己喝酒,拒絕也就拒絕了,爲什麼非要用“不勝酒力”這個理由,一看就是敷衍她的
秦曲薇覺得自己的面子一下被踩了,說話也不如之前那般平穩,微微有些急,“明德皇后這是看不起本王嗎”
“怎麼可能”虞子蘇笑得特別真誠,“本宮是真的不勝酒力,臨行之前大夫特別叮囑要忌口,曲王想太多了。”
“薇薇,子蘇不便飲酒,你就別爲難人了。”秦梅在一旁道。秦曲薇倒是她看着長大的,所以她對秦曲薇說話很是柔和。
秦曲薇聽了,十分大方地笑道:“是本王不對,本王自罰一杯”說完,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爽朗地笑了笑,彷彿剛剛的暗潮涌動根本不存在似的。
虞子蘇淡淡笑笑,沒有多言。
接下來大家便欣賞着歌舞,虞子蘇看美人看得特別認真,認真得她身後的含情哭笑不得地輕咳了好幾聲提醒虞子蘇注意形象。
讓虞子蘇驚訝的是,跳舞的居然還有小倌。
“看妹妹這樣子,似乎很喜歡這個小倌,陛下,不如您就做主賜給妹妹吧”秦玉兒見虞子蘇盯着小倌看了有一陣子,以爲她是真的看上了,本着成人之美的原則向秦安豔道。
虞子蘇有些尷尬地望向秦安豔,果然看見秦安豔冷豔的面容帶着戲謔的笑意,“子蘇當真喜歡這人乃是懷月樓中最出衆的一個,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虞子蘇哭笑不得,這都是哪裏跟哪裏啊,她只是看着這小倌跳的舞蹈十分不錯,好奇而已,纔多看了兩眼,怎麼就讓人誤會了咧,誤會了咧
含情早就看明白虞子蘇的想法了,默默無語:別說是別人,她這個當屬下的都誤會了好不好
虞子蘇擺手道:“不用不用,本宮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秦曲薇語氣上揚,彷彿聽見了什麼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明德皇后是覺得男人跳舞十分奇怪嗎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在咱們飛鳳,到處可見”
虞子蘇笑意淡了淡,“看來曲王見識不淺。”
秦曲薇被噎得下一句話不知道該怎麼接。她不過暗諷她沒有見識,結果這明德皇后居然就影射她經常流連青樓小倌之處,實在是可惡
宴會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多一些。
秦瑞回來之後,同秦曲薇不時就膈應一下虞子蘇,可是每一次兩個人都沒有討得了好,時間一長,這些飛鳳國朝臣也就看明白了,這些皇女嘴皮子根本不是明德皇后的對手。
秦安豔親自將虞子蘇送到宮門口,沉沉嘆道:“子蘇今日想必也察覺到了,皇姨母無能,這飛鳳朝堂到如今也不平靜,皇儲之爭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來了,再加上今年飛鳳大敗、大災”
“原本還以爲能夠做子蘇的後盾,現在想來,姨母實在是慚愧,只希望沒有給子蘇添麻煩纔好。”
秦安豔苦笑一聲,顯然也十分無奈。
飛鳳國不同於景國,千年根基,牽一髮而動全身,皇室宗親,世家大族皆是要顧忌,秦安豔先前還有西連嘉應可以幫襯着,但是現在西連嘉應一病倒,所有事情就得她一個人扛着了。
“沒有麻煩。”虞子蘇心中微動,沉聲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傳信給幽谷說一聲便是。”
秦安豔點點頭,又道:“過兩日孤便要前往蘇城,到時候在皇城,你若有事情,便去找你秦梅姨母。”
“這麼快”虞子蘇現在還沒有收到蘇城消息,有些驚訝端平帝這麼早就出發。
“不快了。”秦安豔沉聲道:“東陵元帝已經開始攻打蘇城了。”
“主子陛下並沒有前往蘇城,而是去了關城,如今蘇城只有江寧與重薛幾個人,他們還將大多數的糧草和火藥送了出來”
虞子蘇回到秦安豔安排的院子裏,便吩咐含情下去查一下蘇城的事情,剛好同蘇城傳過來的信件撞上,得知蘇城最新的情況。
“那夜修冥現在在何處”虞子蘇皺了皺眉,心中微微有些亂,在院子裏走動起來。
“應該還在關城那邊不,在富陽。”含情激動地道:“陛下先前一夜之間攻克了富陽城,現在應該在富陽城纔是。”
“不對。”虞子蘇搖了搖頭,夜修冥不可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中間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人在富陽,那麼蘇城又讓誰鎮守江寧王允重薛別開玩笑了,虞子蘇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沒道理夜修冥不知道
“讓人去查蘇城現在的最先消息,另外,傳信給花旗郡的重十七,讓他立即收集糧草,準備送到蘇城去。”虞子蘇沉聲道。
蘇城,喧鬧血光之中,一個人被綁在了東陵大軍面前豎着的木杆子上,雨滴越來越大,直直落在衆人心底。
“開城門”
“休想”王允大聲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