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牀上的人突然發出了聲響,秦安豔也沒有指責這些太醫的心思,揮手讓這些人下去,去親自扶了秦梅起來,“皇姐覺得怎麼樣了”
“本王沒事。安豔,又讓你擔心了。”秦梅看着自家皇妹因爲這些日子的操勞,眼底下青色的黑眼圈,十分愧疚地道。
關鍵時候她沒辦法幫秦安豔就算了,還每每拖她的後退。
秦安豔鳳眸一豎,“你說的是什麼話”
“泉妃呢”秦梅大概也明白到底是因爲什麼,張嘴便問道。
“死了。”秦安豔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秦梅動了動脣,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嘆了一口氣,良久才問道:“那糕點中,下的是什麼”
“醉仙散。”秦安豔捏着拳頭道:“孤打算傳信給爺爺,由爺爺出面找梅閣拿解藥。”
太醫院能夠拖一段時間,應該足夠支撐到爺爺從梅閣討到解藥的,若是可以,她也是不想讓景國的青大夫過來的,費時間不說,子蘇那邊也需要有這麼一個人待着。
“還好,至少沒有給本王一寸紅。”秦梅竟然是隻關注了秦安豔前半句話,喃喃道了一句,便再也沒有說話了。
秦安豔也察覺出秦梅情況不對勁,想了想,便讓秦梅好生休息,去了書房,“那個泉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即位之後,宮中原本屬於秦梅的妃嬪全部搬遷到了皇宮北面去,因爲她本身還沒有立後選妃的原因,對皇宮後宮之事也就全部交給了秦梅,反正是她自己的後宮,由她自己管着最好不過。
孤影早就查好了,急忙道:“泉妃便是當初秦王繼位後,在長老院推出來的幾個人選之中,選出來的。”
秦安豔這下子想起來了,她這個皇姐,性格使然,從小到大都沒有主動爭取過什麼,那年登基之後,長老院本來是想要塞些后妃進宮來,哪知道她居然要自己選妃。
最後便是選了這個泉妃。只是最後不知怎麼的,這兩個人又沒有什麼交集了。
似乎是明白秦安豔的疑惑,孤影解釋道:“泉妃不願意侍寢,惹惱了秦王,秦王不召見,也就閉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怎麼出來了。”
秦安豔恍然明白了什麼,揉了揉額頭對孤影道:“你去召西連嘉應進宮來一趟,就說孤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太陽一日比一日炙熱,衆人都快要忘記了冬日裏的嚴寒了,秦玉兒在見到嶽龍大將軍的時候,是十分驚訝的,“嶽龍將軍,怎麼是您”
朝中只說了派人來幫她,卻沒有具體說是誰,她還以爲是端平帝看不慣她,想要派個人來搶她的功勞,沒想到居然是嶽龍大將軍。
飛鳳國中但凡崇尚武藝的人,被問及最崇拜哪個人,定然是嶽龍大將軍無疑。
十五歲征戰邊疆,十七歲斬首東陵一位大將,一戰成名,之後一直在飛鳳國邊關,歷經大戰小戰無數,立下赫赫戰功,二十歲被封嶽龍大將軍,從此便成爲飛鳳國的頂樑柱之一。
秦玉兒打仗的本事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嶽龍教導的,嶽龍對秦玉兒也很是看重看,摸摸秦玉兒的頭道:“殿下長大了。”
不上戰場,嶽龍就彷彿一位溫柔的鄰家姐姐一般,秦玉兒覺得這麼大的人了,還被人摸頭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道:“有嗎這些日子跟東陵這些臭男人較量,本宮都沒有發現呢。”
嶽龍大將軍笑了笑,道:“如今交竹情況怎麼樣了”
一提起戰事,秦玉兒便正色起來,拉着嶽龍進了議事的帳子,才道:“本來攻下交竹之後,只要鳳鳴山可以壓制東陵大軍,便可以直接進軍啓源城,可是”
秦玉兒話鋒一轉,取下讓人搞來的地圖,鋪在桌子上,指出鳳鳴山對嶽龍道:“問蕭一直守在這裏,害得徒兒一直和他僵持着。”
“這是遇到對手了”嶽龍輕笑道,拍了拍一臉不滿地秦玉兒的頭,“不過你能跟他對峙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丟失交竹,已經很不錯了。”
秦玉兒輕哼道:“那是,嶽龍大將軍,您也不看看,本宮是誰”
嶽龍看着她驕傲的樣子,笑笑不語,果然,不用她提醒,秦玉兒也發覺自己剛剛話說得太自大了,略微紅了臉,摸着鼻子道:“其實也要謝謝明景帝那邊派來的援軍。”
“要不是他們,本宮也不會這般輕鬆。”秦玉兒又道:“不過,本宮身爲晚輩,能和問蕭對上幾局,也算是不錯了吧”
秦玉兒說着,眼神亮晶晶地望向嶽龍,難得一副討表揚的樣子。
嶽龍失笑
:“是不錯。行了,接下來,看我教你這麼把問蕭打得個落花流水”
“那再好不過了”秦玉兒挑眉道:“本宮看不慣他那副樣子很久了虛僞”
景國王坪村。
接近正午,越發熱了,可是虞子蘇和夜修冥還在田野間,夜修冥讓人帶了冰塊在車上,見到虞子蘇一直流汗,便取了來裝在一個小巧的棉布墊着的竹籠裏,給虞子蘇抱着。
“這是什麼”摸着涼涼的,很舒服,也不太冰手。
夜修冥笑了笑,取了傘給虞子蘇撐上,“是冰塊,去熱的。”
“謝謝陛下。”虞子蘇嬌笑道,趁着四周的人都在各幹各的,湊上去送了個香香的吻。
夜修冥還沉浸在虞子蘇那一聲嬌笑中,回過神來之後,發現自家皇后走出去老遠了,忍不住撫了撫額,這性格,怎麼又跟景真差不多了。
“水太少了。”虞子蘇指着水田道:“那邊的稻穀是長勢最好的,都已經開始出花了,可是下面卻沒有多少水了。”
一旁引着他們兩個往前面走的,是厲輕行和一位老農,老農道:“娘娘有所不知,因爲是試着栽種,不知道這稻穀什麼時候青苗,什麼時候出花,所以便栽種到了不同的田裏面。”
厲輕行道:“說到底還是這天不下雨,若是下點雨,便好了。”
入夏之後,便一直沒有下雨,不僅僅是王坪村的衆人着急,便是那些看天喫飯的老百姓也是眼巴巴地等着下雨,着急不已。
天氣太熱,夜修冥見虞子蘇的臉色有些白,便冷着臉帶着衆人在樹蔭下歇息一會兒。
“若是能夠在月底下個雨的話,咱們王坪村這稻穀的第一季也就折騰出來了。”見虞子蘇問起,老農道。
虞子蘇皺了皺眉:“不是讓村裏面修了水車的嗎”
“唉,娘娘有所不知。”老農有些無奈地道:“不是水車沒用,是王坪村的水,本身就少,這裏又不像之前那般沒有什麼人住,所以這水,自然也就不夠了。”
“這倒是個問題。”虞子蘇靠在夜修冥肩膀上,覺得舒服了一些,“若是不能解決的話,便是種出兩季水稻,也不能改變村子的情況。”
虞子蘇還沒有說的是,王坪村只是試着種植,成功之後,她和夜修冥,是想要在景國各處推廣的。
“今年除了種稻谷,也種有其他的東西吧”虞子蘇又問。
厲輕行驚訝的看了一眼虞子蘇,問的問題居然和皇上一樣,該說不愧是夫妻麼,夜修冥來王坪村的第一天,也是問的這個問題。
“種了,原本村長是想要讓大家全部都種這個水稻的,結果給容大人給罵了,嘿嘿”那人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容宴還會罵人啊”虞子蘇有些想象不出來容宴罵人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卻是明白容宴爲什麼會罵人的。
種植兩季稻穀是一件極爲冒險的事情,若是王坪村所有土地都用來幹這個,到時候沒有一點收成,今年的日子就又難過起來了。
時間有些緊,虞子蘇和夜修冥歇息了一會兒,將剩下的地方看完之後,便往製造弓弩的地方趕過去了。
“沒有水不行,得想辦法纔是。”虞子蘇和夜修冥一同騎在馬上,要不是手中捧着個涼涼的小籠子,只怕會崩潰的,這是什麼鬼天氣啊
夜修冥沉聲道:“已經吩咐工部的人去看了。”
“交給工部會忙不過來的。”虞子蘇無奈地道:“你也不想想,現在工部一心撲在弓弩的事情上,又有多少精力能去做這件事情,工部能夠做好弓弩就行了。”
夜修冥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往常這種事情,都是事先交給工部的,聽虞子蘇這般一說,夜修冥覺得也有道理,“那你說,交給誰”
“容宴吧,讓他和景真一起。”見夜修冥眯起眼睛,一副懷疑的樣子,虞子蘇面色不變,“徐慶澤走後,容宴便接手了大部分他的事情,王坪村他也比較熟悉,做起來應該挺合適的。”
“嗯,那就他了。”夜修冥點頭道,這樣也正好,把景真派出去,少進宮帶壞他的女人。
虞子蘇歪着頭道:“可是景真就很少有時間進宮和我一起玩了。”
夜修冥抽了抽嘴角,“蘇兒,你少跟景真學,今後我多帶着你一同出來走走便是。”
虞子蘇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是同道中人的樣子,“唉,你不懂。”
夜修冥:
不懂什麼不懂聽牆腳的樂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