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笙神色複雜地望向自己的父親,莫名有些悲涼。
“只要你按照你母親說的做,這件事情就算了。”姜父被姜南笙的目光看得有些後背發涼,想了想又道。
薑母卻是以爲姜南笙是怕了,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拿捏姜南笙的機會,“什麼算了這麼多年了,我將他養到這麼大,他還心心念念着那個死了的娘,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我不管除了前面那些,我還要他將那個女人的牌位扔出姜家去”薑母怒聲道。
卻不知道圍觀的人一下子就咋呼了。
“這也太過分了吧”
“剛剛我還以爲是姜小大人不孝呢”
那些原本還在怪罪姜南笙的人,一下子都倒戈在了姜南笙這邊,因爲薑母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誰都明白死者爲大,人家姜南笙念着自己的生母又怎麼樣了。
姜南笙冷冷望向姜父,“父親,你也是這樣想的”
“我我”被薑母一看,姜父咬着牙道:“我當然跟你母親的意思一樣”
“哈哈哈”姜南笙忍不住大笑出聲,“妄自我娘當初不顧家裏反對,甚至和家裏決裂也要下嫁於你,結果今日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原來所謂的老實就是你這樣的懦弱和膽小”
“逆子你”姜父氣得就要伸手去打姜南笙,卻被姜南笙一下子躲過了,氣急敗壞地道:“北峯去給我拿族譜來我要除族將他除族”
“對將他除族”薑母在一邊跟着道。
人羣中有人想要幫姜南笙說話,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姜北峯居然帶着一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死死盯着他們,彷彿只要他們亂說一句,就會將他們打個半死。
他們犯不着爲了姜南笙害了自己,也就閉嘴不言。
至於姜北峯,聽見姜父這般說,飛快就跑進姜家,去祠堂拿族譜了。
本來族譜並不好拿,可是姜家這幾日亂得很,祠堂裏沒有什麼人守着,只有一兩個小廝,也被姜北峯一下子喝退了。
再說姜南笙這邊,他聽見姜父的話,笑得更加大聲,“你除啊你有本事就除只要你將我姜南笙除了族,我姜南笙今後絕對不會再踏進姜家一步永生永世不入姜家”
至於姜南笙的小廝,早就在姜南笙和姜父薑母鬧起來的時候,懂事地前往他在姜家的住處,將有用的東西收拾了起來,此刻正站在姜南笙身後。
“你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姜父氣得頭暈,很快就見到姜北峯拿來的族譜,被憤怒充斥着頭腦,結果姜北峯手中的筆,狠狠一劃,便將姜南笙名字從族譜之上劃去
姜南笙怔愣了一下,隨即道:“黃輝,咱們走。”
冬雷聲聲起,大雪越落越大,衆人看着那個僅僅帶着一個小廝離開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痛起來,更加爲姜南笙不平。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姜父薑母在姜北峯的吵鬧下,一下
子又開開心心相互打趣起來。
“簡少莊主”姜南笙摸摸鼻子,看着這個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清冷女子,實在是有些想象不出這女人火熱追着溫文越的樣子。
簡琦涵點了點頭道:“文越問你有沒有住處,若是沒有的話,今日就暫時住在溫府吧。”
姜南笙低沉的心情終於好受了一點,笑道:“那好啊,小爺剛剛還在想,今日可能要睡大街了”
“走吧。”簡琦涵沒有多言,道了一句,帶着姜南笙往溫府的方向而去。
京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所以姜南笙被姜家除族的消息一下子就傳播開來,當然,其中也離不開姜北峯的“好心”幫忙,一時之間,到處議論紛紛。
虞子蘇在宮中得知消息之後,立馬派了虞易去告知夜修冥。
夜修冥聽罷,揮退虞易,對姜聰林道:“看來姜家主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是朕誤會了。”
姜聰林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鬧,如今雙腿發麻,只想着快點回姜家歇息,一點也不想呆在宮中,可是又因爲那一道驚雷,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以爲夜修冥這麼長時間沒有說話,是在想怎麼審問他,沒想到確實在思考到底該不該相信自己,姜聰林松了一口氣,“皇上聖明,草民是定然不敢對皇上有所隱瞞的。”
“既然一切事情都是姜維做的,那讓姜維在大牢裏面多待幾天,應該沒有問題吧”夜修冥突然道:“畢竟如今國庫空虛,朕還想從姜維口中多知道一點消息。”
饒是姜聰林早就是背後溼透,突然聽到這個,還是驚起一身冷汗,他一點也不想姜維在大牢裏面呆久了,最好是現在就處置了姜維在大牢裏面呆得越久,就越可能吐出一些姜家的機密。
雖然姜維不可能知道姜家全部的事情,可是東陵那件事情姜維是知道的啊
姜聰林急急道:“這不妥”
“哦爲什麼”夜修冥十分配合地問道,可是隨後的話卻讓姜聰林差點嚇得驚叫出聲,“難不成姜家主怕姜維說出什麼姜家的祕密”
“不是不是”姜聰林急忙解釋道:“草民只是覺得,覺得像姜維這樣的人,應該快點處置了他罪大惡極,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姜聰林沒有發現,殿門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姜維堵着嘴,被一個暗衛擰着,在外面仔仔細細地聽着。
“行了,你回去吧。”夜修冥淡淡道。
姜聰林還沒有反應過來夜修冥到底是什麼意思,等到他鬆了一口氣擡頭,才發現夜修冥已經不見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卻差點栽了一個跟頭,好在一旁的公公扶了他一把。
“虞公公。”姜聰林對虞易打招呼。
虞易道:“這次讓姜家主受罪了,陛下讓奴才送姜家主出宮去。”
姜聰林心想這應該算是過了明景帝這一關了吧,恍惚片刻,便對虞易客氣地道:“那多謝虞公公了。”
虞易笑得意味深長:“沒事,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