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天生皮膚比一般人白,質感特別好,強光下甚至能看到細小的茸毛,比起嬰兒的皮膚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一般人懾於他的氣場,都不敢盯着他細看。
一大一小兩個包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周圍的皮膚泛紅,在白皙的臉上顯得特別明顯。
被容時這麼一提醒,宋瑜撓了撓臉。
剛纔還沒覺得,現在臉好癢。
容時拉開他的手:“別撓,越撓越癢。”
宋瑜臭着一張臉揮開他手,想到睡着時有什麼蟲子在臉上爬過,臉更沉了。
容時看着好笑,從揹包裏拿出一次性毛巾,用水壺裏的水打溼遞給他:“能咬出包來說明毒性不強。”
宋瑜強壓着想去撓的心思,沒接。
容時:“冷敷能止癢,嫌棄?毛巾沒用過,水我也沒喝過。”
宋瑜瞥了眼他手裏的溼毛巾,接過來按臉上。
被冷水刺激,果然沒那麼癢了。
容時起身:“你在這裏等一會兒。”
見他往林子裏走,宋瑜皺眉:“你幹嘛去?”
容時沒回答:“馬上回來。”
窸窸窣窣地聲音逐漸遠去,偶有野獸的叫聲遠遠近近地傳來,周圍很快又陷入靜謐。
等了十分鐘,毛巾被體溫捂熱,臉上又開始發癢。
宋瑜眼巴巴地盯着容時離開的方向,突然有點後悔。
剛纔應該跟過去的,萬一——
要是數到一百他還沒回來就過去看看。
宋瑜這麼想着,在心裏飛快地數了起來。
數到98時,林子裏又有細微的動靜傳來,腳踩在樹葉上發出沙沙作響。
宋瑜下意識地直起身,等看到容時的大長腿邁出來,這才收回視線,等腳步聲走近,裝作不經意地一瞥。
“放水去了?”
容時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將摘來的葉子撕碎,扔到火堆裏。
聞到火裏散發出的草木香氣,宋瑜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驅蟲草。”容時拿起木棍將滾到一邊的葉子碎片也踢進火裏,“在三級危險區的雨林裏很常見,毒性輕微對人無害,但能殺死小昆蟲。”
他在火堆旁挖了個小坑,放入剩下的驅蟲草,夾了一塊燒紅的碳放進去,葉片很快打捲起火。
宋瑜有些驚訝:“你還懂這些?”
容時把他手裏的毛巾拿過來澆了冷水遞回去:“……以前在書上看到過。”
宋瑜心裏很受用,可和情敵道謝的話又說不出口,只能轉移話題:“那你一開始爲什麼不燒?”
容時:“本來以爲一羣alpha的汗臭足以勸退蟲子,誰知道你這麼香,獨得蟲子青睞。”
宋瑜:“……”
沒兩句話就暴露本性,這人果然還是很討厭。
“敷藥了嗎?”容時問。
宋瑜冷着臉,不想搭理他,半晌纔回:“沒有。”
從揹包裏拿出藥盒,容時對他招手:“坐過來。”
見他坐着沒動,容時打開藥盒,慢條斯理道:“蟲子屁股上的毒針可能還紮在你臉上,要是不及時處理,可能會潰爛,嚴重的毀容——”
“操!”
聽到屁股、潰爛、毀容這幾個字眼,宋瑜低罵一聲,不耐煩地朝容時挪近。
容時煞有其事地捧着他的臉,湊近仔細看。
呼出的熱氣噴在臉上,宋瑜全身僵硬,隱約能聞到一絲清冽的香味。
他皺起眉,神色不耐:“搞快點。”
“運氣好,毒針沒留在皮膚裏。”容時拿起藥幫他擦。
兩個包因爲長在宋瑜臉上,也顯出了幾分可愛。
宋瑜:“好了沒?我自己擦。”
容時:“別動,馬上就好了。”
宋瑜:“這藥擦臉上不會過敏吧?”
“你現在問會不會晚了點?”容時收起藥膏,“其實口水比藥更管用,還不會過敏。”
宋瑜退回原來的位置,眼神不善地看過去:“是不是我最近脾氣太好了?”
“你脾氣有好過?”容時詫異,“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宋瑜:“……”
被這麼一打岔,宋瑜原來想問的事情很難再撿回來聊。
明天一早就要趕路,雖說這趟目的不是爲了拿獎,可在老鼠比人大的雨林裏晃盪也不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臉上塗了藥的地方涼涼的,很快就止癢了,宋瑜的心情瞬間好轉。
“不知道這附近能不能找到柴油。”
容時:“明早找找看吧。”
要是在別的三級危險區是絕對找不到柴油的,但A8上有皇家學院經年累月留下的比賽道具,興許運氣好真能找到。
他用木棍夾走小坑裏的碳,拿出小瓶子收集驅蟲草燒剩下的灰。
【激發隱藏任務,明早7點,進入第二間排屋答題闖關,規定時間內通關可獲得獎勵:兩桶柴油。】
無機質的機械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容時下意識地去拉宋瑜,起身環視四周。
01的聲音突然在兩人的腦子裏響起。
【臥槽!嚇死爺了!這裏竟然有AI小弟?!】
容時:“……”
宋瑜:“……”
“那裏。”容時看向排屋最左側的那顆被樹藤纏繞的大槐樹。
宋瑜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在斑駁的陰影中看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感應器。
01的聲音又響了。
【已掃描,AI主體不在這裏,這就是個收音器兼喇叭,有AI我不可能不知道。】
宋瑜:“那我們現在說的話都會被收進去?”
【是的。】
容時看向他:“你能聽到他說話?”
宋瑜正想說01那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見,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什麼,低頭看向手腕上的手。
容時順着看過去,放開手。
宋瑜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笑盈盈道:“你能干預?”
【主體不在這裏,我干預不了太多,但金——夫人希望的話,我可以試試調低錄入的聲音。】
容時:“……”你這狗腿子。
【人家這麼可愛,纔不是狗腿子啦QuQ】
宋瑜:“什麼狗腿子?”
容時:“……”
【我是忠機1公,唯有能量石能讓我變心——】
容時在終端上一劃,強行禁言。
“剛纔那是什麼聲音?”秦洛打着哈欠從帳篷裏鑽出來,聲音睏倦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