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崇苦笑一聲:“剛剛是你在激怒一舟,目的是爲了讓他朝我下手吧我要是不擋在你面前,現在受傷的人就是你。我公冶崇一向視人命如草芥,少谷主到底是有什麼依仗,敢走這步險棋。”
“你對侯一舟的心意,就是我的依仗。你知道我大皇子妃的身份,也知道我父親能爲了找我和我娘,能入贅藥王谷,他傾盡一生找我和我孃的下落。他那個人不太好惹。我在賭,賭你不忍心看着侯一舟犯下大錯,連你也沒有辦法幫他收拾爛攤子的地步。”
夜染攤了攤手,笑得有些狡黠:“你的確視人命如草芥,上次南街醫館門口那種俗物,也只是你苦求侯一舟而不得,弄來聊以籍慰的玩物。但侯一舟對你不一樣。五公子你看,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只憑着她的步步推斷和猜測,就將他猜得如此通透。
公冶崇想反駁,終是無力反駁,頓時一陣啞然:“這就是你替一舟治病的法子本公子真弄不懂,到底是你瘋癲了,還是他瘋癲了”
“以癲狂治癲狂啊,藥王谷講究對症下藥,不走進侯一舟的世界,又怎麼會真正觸摸他的心,然後對症下藥,治好他的心病。”
再多的祕密,她還不想窺探。
經此一事,以後公冶崇會知道,她是個值得相信的祕密盟友。
今天登門拜訪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夜染起身:“五公子見血了也不虧,侯一舟堅守的那片世界已經崩塌了一角,下次我再來替他行鍼開方子,宮裏發生過什麼,我回藥王醫館等五公子的消息。”
“你是個好大夫我會盡快入宮一趟,探聽你想知道的消息。”
公治崇揚了揚包紮好的手,吩咐廊下等着的管事:“貴叔,替本公子送客吧”
送走了夜染,公冶崇的管事貴叔,急匆匆回來了。
“五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無礙,那女人醫術不錯,用銀針替我止了血。”
公冶崇見他欲言又止,看着他:“有什麼就說吧”
“表少爺從不傷人,分明是那女人激怒了他,讓他用劍刺傷表少爺。她到底是來替表少爺治病,還是替五公子治病她替表少爺治病,爲什麼非要五公子遭罪......”
“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本能夠藉着替一舟診病的機會,趁機打探公冶家的祕密,但是她沒有。她不是一般的庸醫大夫,一舟的病情古怪,她出手診治的法子亦是劍走偏鋒。”
公冶崇睨他一眼:“本公子倒覺得,這個女人挺有意思,進退有度,她是個有資格的盟友。”
大概是他家公子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貴管事一時怔住了,不敢再提夜染讓公冶崇受傷一事。
他只在一旁小聲的問:“公子還受着傷,真要替她進宮一趟萬一娘娘問起......”
公冶崇脣角勾勒出一絲神祕莫測的笑意,揚了揚受傷的手:“本公子練劍傷着了,姑姑不是更該心疼本公子嗎備馬車,本公子這就入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