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竹林掩映的佛堂,皇后公孫芷陪在太后身側,虔誠的跪在蒲團上。
而在她身後,林夫人和公孫夫人一左一右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目光微閉。
坐在上首講經的空塵大師,誦經時微磕的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個婦人。
皇后真是好顏色,可惜了,不是他能惦念的。
公孫夫人雖雍容華貴,但到底太老了些。
太后身份尊貴,老一點倒無妨,畢竟攀上了這棵大樹,以後這護國寺方丈遲早會是他的。
空塵法師微磕的目光在林夫人身上掠過,觀她容色憔悴,定是有不順心之事,難爲這婦人長得溫婉似水,膚色白晳,與強勢的太后一比,顯得風韻猶存,別有一番滋味。
也難怪,林御史爲了他夫人,儘管膝下無子,也能忍耐住不納妾。
一段經文唸完,皇后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哀家還要坐禪一個時辰,替凌雲國邊疆將士,替天下百姓祈福,求神佛佑我凌雲千秋萬代,歲歲平安。你們幾個陪哀家誦經禮佛勞累,先下去歇着吧”
公孫芷柔聲道:“讓臣妾陪着母后坐禪吧”
“皇后,你有這一片孝心,哀家心甚慰之,坐禪講究一個清靜,你跪了半日,自去歇着吧”
太后含笑着拍了拍公孫芷的手背,公孫芷乖巧的應下:“是,那妾身先告退了。”
一退出佛堂,公孫芷那像綿羊一樣溫馴的模樣,馬上變了。
走到亭廊下,她扭過身來,居高臨下看着林夫人。
“夫人可是對本宮有怨氣”
林夫人就知道這次陪着來燒香拜佛,不是這麼簡單。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陪太后動身前,他家老爺再三交代,有什麼且忍一忍,皇后和公孫夫人總不能在佛寺殺人。
等熬到太后回宮,到時候再找機會跟公孫家算這筆賬。
林夫人神色恭敬的福身:“娘娘,臣婦不敢”
“本宮還以爲,因爲渺兒那事,林夫人一直記恨本宮和母親,看來夫人拎得清,還是個明白人。”
公孫芷張揚跋扈道:“渺兒死在大澤湖,那是她命不好,不如昭兒福大命大,人死不能復生,林夫人也別傷心,好好請個高僧替渺兒超度唸經吧,不然她的屍首和魂魄,一直泡在冰冷的水裏,多難受啊”
公孫夫人得意的獰笑了幾聲:“聽說浸水死的人,泡腫了跟個白饅頭一樣。不知御史夫人半夜醒來,有沒有聽到那個小賤人在喊,冷,我冷,我好冷,母親,你快來黃泉地底陪我”
皇后和公孫夫人,得意的狂笑幾聲,丟下氣得臉色泛白的林夫人揚長而去。
林夫人站在亭廊下,氣得劇烈的抖動。
她一向身子弱,氣血不足,本就陪太后跪了半日,這會兒被公孫家母女拿刀子在她舊傷上反覆的捅,捅得她鮮血淋漓。
林夫人頓時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兩眼一黑,栽倒在亭廊下的花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