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是大夫,最清楚他身上的傷勢。
這樣的話,用來對別的女人說,一定會讓她們淚目。
對一個大夫,未必有用了
她如此耐着性子寬慰他,想來還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心,也要讓遠在北疆的皇兄知道,後宅不寧。
以他皇兄至情至性的性子,要是知道他的女人,與別的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定會深受打擊吧
像六年前那樣,爲了百里青黛癡狂,不惜拋棄京城的繁華,不顧父皇的器重挽留,遠赴北疆戰場。
這次,他會不會因爲心神不寧,在戰場上負傷
“當真如此嗎”
龍胤軒似是欲言又止,終是艱難的開口:“我一身難受得緊,聽說負傷之後高熱最難熬,染兒姑娘能不能守在病房,等我退了熱再離開。”
夜染靜靜的看他數息,心裏想的是,以前自己爲什麼如此眼瞎,看不清楚眼前這人。
他心裏清楚,她是他的皇嫂,卻打着孤男孤寡女同處一室的戲碼,真夠卑鄙齷齪的。
他真能如願嗎
夜染不說話,龍胤軒目光躲閃了一下:“終是奢想了,染兒姑娘若是爲難,先回去歇着吧”
“不爲難啊身爲大夫,照顧病人是份內之事。”
夜染朝雲顏使了個眼色:“他的傷口綁開了,要重新上藥,你去前邊診堂將紗布和藥粉取來,再去竈房取一盆熱水來。”
夜染答應留下來,這讓龍胤軒心頭大喜。
可惜了,病房裏還有一個礙眼的夥計,他要是將人支走,他的皇嫂要起疑了。
被夥計扶着躺下去,龍胤軒已經在盤算着,等着夥計扛不住的時候,如何想個法子支開他。
然而,事情往往出乎他的意料。
雲顏打了一盆水,取了紗布和藥粉進屋,透過打開的門縫,龍胤軒聽到外面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個倪家小姐,從客棧一直纏到醫館,她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龍胤軒問雲顏:“外邊是怎麼了”
“是梧桐客棧的倪家小姐,她肚子疼得厲害,張大夫替她把過脈,查不到什麼端倪,她鬼哭狼嚎的喊肚子疼,蘇大夫要替她行鍼,她說男女有防,非要鬧着讓我家夫人去替她行鍼。”
雲顏將藥包和熱水擱在桌上:“這夜深人靜的,她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雲顏以爲派個男大夫替她行鍼也不妥。夫人”
“我去吧”
夜染似是無奈的嘆一口氣,吩咐病房的夥計:“你替江公子上藥,桌上擱着我剛寫的藥方子,抓了藥去藥房煎熬成一碗送過來,服下湯藥發一身汗,好讓他身上的高熱退下去。”
一出藥房,雲顏問夜染:“倪雁兒是假裝肚子疼混進醫館,夫人真要替她行鍼”
“爲什麼不呢”
夜染站在燈火幽暗的廊下,詭異的一笑:“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何等奇妙有人心心念念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該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