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撩起袍擺去遮月兒的眼睛:“月兒,不看”
“阿松叔叔,爲什麼不能看”
月兒將他的袍擺扯開:“孃親說,神醫大人的刀法獨一無二,果真如此,好厲害的刀法。”
離叔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柔和了些,看向月兒:“要練就起死回生之術,要人刀合一,你以爲自己是一把刀子,便能無堅不摧。”
阿松似乎很不滿離叔這麼教月兒,眉頭蹙成一團。
“神醫此言差矣水利萬物而不爭,故幾於道。既是起死回生,爲何先要奪其性命”
離叔手上的動作不停,刀下寒光閃過,眸子裏迸出一抹冷意:“置死地而後生”
清蒸湖蟹、香辣蟹、醬爆黃膳、水煮魚片、白灼蝦、茶葉蝦,炸泥鰍
吳大娘將兩張桌子擺上來,拼接在一處,總算擺上了林林總總的各樣菜式,不等舉筷子,光聞着這香味兒,已經讓人垂涎欲滴。
衆人團團圍在桌前,只有香桃舀了飯,拿筷子夾菜,卻不塞自己嘴裏,全擱進大海碗裏。
“我去藥房給唐公子送飯菜”
“不用,我出關了”
隨着話音一落,衣袂飄飄的唐雲哲,從後門進了堂屋。
他換了一身雲水錦,一副翩翩公子、風流倜儻的模樣,舉手投足間藏着說不出的風韻。
明明外邊豔陽高照,卻讓舉着筷子的衆人,感覺一輪皎月在屋子裏升了起來。
春桃已經是看呆了
講真,夜染也有些石化。
自從殷天將唐雲哲從澤城大牢帶回百草藥莊,他一向是一身布衣遮身,因爲大娘和何叔成婚那次太招眼,被村裏的大娘大嬸們追着問有沒有成親。
他更是不修邊幅了,儘量減少存在感,能躲起來就躲起來。
唐雲哲這貨到底是腦子裏哪根弦不對
一看就是將自己仔細收拾過,且睡過一覺補足了精神,更誇張的是,還穿上了一身雲水錦出來招搖。
別人不識貨,夜染養在百里家,卻是知道的。
這種雲水錦產自陶滇國,十分名貴,因爲走動時,錦帛晃動,像縹緲雲霧而得名。
就是皇親國戚之家,也難拿出幾匹來。
唐雲哲本就長成一副妖孽的模樣,再穿上這套雲水錦,當真是陌上世無雙,翩翩公子如玉,招搖得不像樣子。
阿柏嘴角抽搐:“唐兄,你”
“胤管事,那藥只差一點要研製成了。”
唐雲哲在阿柏身邊落座,一臉慚愧:“研製不出那等神藥,我愧對胤管事,愧對夫人,愧對藥莊。”
他一臉痛色垂下頭,仰頭時,看一圈衆人,目光落在離叔身上,然後眼睛一下直了。
“這位大哥丰神俊朗、玉樹臨風,得見天顏,讓小弟驚爲天人。夫人,他是”
阿柏嘴角更猛烈的抽搐
夜染:“”
唐雲哲這是在討好離叔,套近乎
如果知道這貨套近乎的方式是將自己收拾得像只花狐狸,滿嘴胡言亂語,夜染真想拿鏈子將他鎖在藥房,別出來丟人現眼。
她尷尬得一陣頭皮發麻,夾了一筷子黃鱔,狠狠塞嘴裏。
唐雲哲是誰
不認識
他跟藥莊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