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父親入獄後，我奶奶精神錯亂，感覺誰都在害她。”
幾個捕快將人一擡走，先前那個勸沈老太太的少年郎，朝夜染一揖身：“給你添麻煩了我奶奶不會有事吧”
聽青杏說過，沈老太太霸佔了屬於陳柳兒名下的產業還不夠，還時不時帶上她的兩個孫子，來小澤鎮鬧一回。
陳柳兒一個做孃的，每次看到他兩個兒子圍着陳老太太打轉，幫着她罵人，她心裏難受得很。
“她染上了霍亂，還有力氣罵人，很快會虛脫而死。不過針刺了她的啞穴，替她省點力氣，兩個時辰後自會恢復。”
夜染對這小子沒什麼好感，懶得搭理他，扭身就走。
“我認識你”
看着夜染的背影，那小子一身無力扶在樹上，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你是舅舅的女兒，我該喊你一聲表姐的。”
這小子倒是會審時度勢，知道她還掌握着沈老太太和他們一家人的生死。
順竿子往上爬，喊她一聲表姐。
不過
她還真不稀罕。
夜染扭過頭來，冷聲道：“少給我攀親，陳家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我跟陳家早沒關係了。”
“可你對我娘很好。”
他執着道：“那次我偷偷溜去小澤鎮，看到你替我娘趕跑了上門鬧事的無賴。”
他還偷偷跑去小澤鎮過
看來
他也不像青杏說的無情，心裏還是惦記着他孃親的。
在夜染洞穿一切的眼神下，那少年郎無奈的垂下頭：“我要是不幫着奶奶，她不知道會對孃親幹出什麼事來你都看到了，她那副樣子。我留在她身邊，才能勸着她點，不讓她找我娘鬧”
原來是這樣
看來，他爹雖然是沈辰，又有一個蠻橫無禮、不可理喻的奶奶。
這孩子，因爲是跟着陳柳兒長大的，到底還是沒有養歪。
夜染同情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少年，你的心是好的，但對那種是非不分，胡亂鬧騰的老太太，用錯了法子。”
“哎，我爹犯事，除了我娘，她是我和賢兒唯一的至親。”
他少年老成的嘆一口氣：“要是你生在我這樣的家裏，就知道我和弟弟的難處。奶奶出大價錢在天醫堂買下玉樞丸，還是疼我們的。都說霍亂會死人，我和賢兒若是死了，怕是再也見不到我娘”
聽她神神叨叨，夜染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沒有生在沈家這樣的人家，沒有沈老太太這樣一個奶奶，但是，陳老太太和李春花那種極品，要害死她賣了星兒月兒，也沒有比沈太太正常多少。
都是半斤八兩
陳老太太畢竟是這小子的外婆，想來陳柳兒纔沒有將陳老太太多極品的事兒，跟沈大公子說過。
有沈老太太這樣極品的親奶，又有陳老太太那樣極品的外婆，這少年也是可憐。
夜染也懶得跟他解釋，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伸手搭上了他的脈搏。
脈象細數，舌質淡紅，氣陰兩虛之症，脫水嚴重，臉色才如此潮紅。
“你服過玉樞丸，瀉吐止了，脫水有些嚴重，只要孫大人能從附近鎮子徵調藥材來，你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