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着傘從坡下轉上來的人,是陳貴,他撐着傘,跟着來的,還有與他共打一把傘的李春花。
陳貴如此好面子,怎麼沒將李春花趕回李家村去
怕是因爲陳老太太在縣衙受了二十板子,又癱着了,陳貴打着讓傻子照顧癱子的主意。
他們來幹什麼
緊接着,看到青杏撐着傘,護着陳柳兒也上了坡,夜染頓時知道她們這次的來意了。
李春花一上了坡,咋咋呼呼:“染兒,不是我說你,你這氣派越來越大了,好好的弄個藥莊大門做什麼你爹上你家來,還得喊門通傳,這十里八村,沒有將自家爹和姑擋在門外的。”
陳貴氣得不輕,訓她一句:“你少說兩句。”
“你兇我做什麼,我這是爲你着想,你說說,這十里八村,哪家的女兒這般六親不認的。”
被陳貴一罵,李春花就撒潑了:“哎啊,我命苦啊,這個家越發不像個樣子,小姑子回來喫白飯,還要照顧一個癱腿的婆子,我要帶着我家寶兒回李家村”
陳柳兒在一旁氣得面色鐵青
念在她娘癱了的份上,陳貴求着她說這家裏沒個人看顧,他才請了緣濟堂的大夫再跑一趟秀水村,一是爲陳老太太疹治,二是順帶看看李春花的瘋症。
她一個被陳貴休出家門的,仗着陳寶兒賴回了陳家。
不是她請了緣濟堂的大夫給瞧病,這會兒還瘋傻得厲害。
如今,因爲沈辰被府臺大人緝拿一事,她被沈家趕了出來。
昨晚纔回的秀水村,便被李春花這麼嚷嚷着她是喫白飯的。
現在陳家這個樣子,都是她給陳貴拿銀子使,陳柳兒氣得夠嗆:“你閉嘴”
“閉嘴什麼閉嘴,還不讓說了。”
李春花嚷嚷得更厲害了:“你被沈家趕出來,不是回孃家喫白飯是做什麼手上攢着那麼多銀子,也捨不得多拿些出來使,摳門小家子氣”
春雨綿綿,夜染燒着炭火,很暖。
殷天也從州府回來了,月兒星兒還有大娘都很高興。
一家子溫馨美好的氛圍,便被上門來嚷嚷的瘋婆子給破壞了。
夜染冷聲問陳貴:“她誰啊”
陳貴一愣,面有愧色:“你,你後孃,我不讓她來,她非要纏着”
“我後孃不是被休了嗎”
夜染喊愣在一旁的大娥:“大娥,以後是人可以放進來,這條亂嚷嚷的瘋狗,直接砸出去就是。”
“哦,哦,哦”
大娥早被李春花嚷嚷得不耐煩了,夜染這麼一說。
她也不顧天上還飄着小雨,衝過來扛起李春花。
李春花被嚇懵了,才嗷嗷叫出聲,就被大娥舉着往坡下砸去,撲通一下,傳來一聲人落地的聲音,還有李春花的慘叫聲。
砸完了,大娥興奮的衝殷天嗷嗷,意思是求表揚。
殷天聽到坡下的慘叫聲,冷着一張臉,不悅道:“太吵了,砸遠點”
大娥興奮的點頭,嗷嗷叫着往坡下衝去。
坡下大娥嗷嗷的追打聲,還有李春花淒厲的叫罵聲,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