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吳大娘已經牽着月兒站在竈房門口。
月兒用手捂着嘴,憋笑憋得很辛苦
吳大娘牽着月兒進了竈房,搶過她手上的鍋鏟,數落夜染:“人在州府沒回來,你成天唸叨着,成天想着,這一回來了,就拿鍋鏟追着人打,有你這樣的嗎”
大娘護着殷天時,殷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盯着夜染瞧。
特別是聽到大娘說夜染想他,殷天脣角的笑意勾勒得深了些,看向夜染的眸子裏,閃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光澤。
夜染頓時囧得不行:“大娘,我哪有成天唸叨他,想過他”
她在殷天膝蓋上踹了一腳泄恨,碗也不洗跑出了竈房。
快走到堂屋時,還聽到吳大娘在跟殷天說道:“公子別往心裏去,染娘口是心非,那個什麼,刀子嘴豆腐心。”
“大娘,不怪染娘,她這是念着我,惱我回來晚了”
月兒還在一旁道:“孃親天天唸叨着叔叔,月兒有一次跟孃親睡,聽到孃親做夢喊叔叔了”
夜染聽到月兒說這個,差點絆到門檻摔一跤。
這樣拆孃親的臺
真是親生的嗎
怕再聽下去,有更雷人的話,夜染一路跑回了屋子,將門窗栓得緊緊的,生怕那個不要臉的,又來纏着她。
說什麼星兒怎麼收留的小狼崽,他很可憐,也要那麼樣被她收留着
有個女人做夢都念着他,小狼崽嗚咽了一夜,也沒有影響到某人睡個好覺,一夜好夢,神清氣爽。
知道月兒一早醒來,會來找他,殷天沒有將門栓上。
果然,天剛矇矇亮,小月兒蹬蹬蹬跑着入了屋子。
小人兒的步子聲很小,殷天爲什麼能聽到,是因爲月兒腳上戴了馮同知送的一對銀鈴鐺。
天暖了些,衣裳穿得少了,她跑動時,腳上的銀鈴鐺一搖動,發出一串叮叮噹噹的響聲。
“叔叔,叔叔,快起來”
月兒這回跑進屋子裏,不是鑽進被窩裏,而是隔着棉被搖晃殷天:“快起來,孵出小雞崽了,孵出小雞崽了”
小雞崽
什麼時候染娘準備孵小雞來養了
這大概是他離開後發生的事情,殷天從被子裏伸出手,將小月兒舉起來,在她鼻尖上輕啄了一下。
“你孃親呢”
“孃親栓了門,沒起來。”
月兒被他這麼一舉:“月兒昨晚跟吳奶奶睡的,叔叔,起來陪月兒看小雞崽好不好”
殷天朝月兒眨眨眼睛:“喊一聲爹爹,陪你去。”
月兒咯咯笑出聲來,靈動的眼睛一下亮了,緊張的看一眼屋門口,有些忐忑。
“可以嗎”
殷天脣角勾出一抹笑意:“可以”
“爹爹,爹爹”
月兒顧不上沒脫鞋子,隔着被子將頭趴在殷天身上,一連喃呢着喚了好多聲。
直到喊累了,興奮的撐着他的胸膛仰起頭來:“月兒就知道,你是我爹爹,你真是我爹爹。以後避開孃親,月兒悄悄喊爹爹,好不好”
殷天脣角的笑意勾深了些,朝月兒點點頭。